趴在枕头上缓了半天,他挣扎着爬起来,艰难拿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解锁,敲字:滚进来。
发送。
丢开手机继续瘫痪。
几秒后,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进来。
身丨下床垫轻微晃动。
有力的胳膊隔着被子拥住他,熟悉的呼吸落在耳侧。
“醒了?饿了吧?我准备了粥,要不要喝一点——”
一拳头砸在他脸上,把他剩下的话打掉了。
动手的纪安之闷哼了声,摔回枕头,痛得冷汗都出来了。
穿着衬衫西裤、人模狗样的穆景森转回来,声音难得温和:“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擦了药——”
纪安之:“你特么的——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好找下一春?”
艹,他的声音真难听。
穆景森:“怎么会?”
纪安之:“那你把我往死里干?”
穆景森沉默了下,平静问道:“你要不要先起来再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纪安之:“?”
穆景森抓住他手腕往下按。
“……艹。”纪安之飞快甩开他的手,不敢置信地,“你有病吧?”
穆景森:“我没有。”
“但你没穿衣服躺在我的床上,还跟我讨论干不干的问题,我的身体认为你在邀请我。”
纪安之:“……艹!”
他前面29年爆的粗口都没有今天多。
“滚出去。”
穆景森没有迟疑,退下床榻,拿来一套家居服放在他枕边:“辛苦你自己穿了。”
“滚!”
穆景森出去了。
纪安之一边龇牙咧嘴地套衣服,一边打量房间。
穆景森这套房子非常大,客厅餐厅打通,大得能跑马,他之前睡的客卧也很大,但没什么家具。
餐厅过去另一边还有空置的保姆房和两个房间。
这些纪安之都逛过。
唯独这主卧是第一次进来。
雪白的墙、深灰色系的床上四件套、深灰床尾凳、床头两侧的深灰斗柜,连窗帘都是深灰的。
空旷、森冷、昏暗,跟穆景森给人的味道一模一样。
纪安之看得直皱眉。
艰难穿好衣服,他先挪到窗边,把灰不拉几的窗帘拉开——
瞬间洒落满室暖黄。
满墙玻璃将斜挂在天边的太阳展露无遗。
纪安之:“……”
他虽然全身痛,却不困,由此可见,窗外这个显然不是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