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闻言愈发笑得猖狂,一串儿清朗的笑声震在胸口,连带着她的心阵阵发颤。
李辞盈作势要推他,“外人如何,妾不觉为难,是您自个要做这样的傻事才数来可笑。”
甫一触碰,萧应问却突兀地止住了情绪,面上笑意敛尽,他冷声问道,“可笑?!吾何时说过此伤是下婿时所受了?难道在昭昭心里边,就只有裴听寒一人能教你觉得为难?又或者你果真以为,吾会有‘嫉妒成狂、无计可奈’的时刻?!”
这话听来云里雾里,李辞盈呆了一瞬,便听那人说来,“大朝会上论功分派,官家提到这两年傅弦跟着飞翎卫历练,又往陇西、扬州立下不少功勋,那么的,吾想着咸州郡守一职空悬已久,便私请上谏,让傅弦往咸州事职三年,为朝廷分忧。”
“咸州?”咸州虽远,从前却是前辽之都,土地富饶,人口丰茂,李辞盈忖道,“这倒是个历练的好去处……”
萧应问道貌岸然,“当然,若非是好去处,吾怎会想着让傅弦接任、官家又怎会当廷首恳?”
李辞盈仍不明白,“那……您的意思是说,傅弦为了这事儿对您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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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弦起先是不晓得咸州一事是萧应问在背后推波助澜,官家既金口玉言,他也就认栽了,哪晓得今日某人“酒醉”,竟自个将这事吐露了。
想问个清楚明白,就在往青庐的路上将人堵了,可萧应问仍坦然,“原来六郎不愿往咸州?可吾怎记得在丹霞岩谷之中,你是有考虑过这一遭的。”
“这是一回事?!”提到这回事,傅弦岂不知萧应问的用意,他怒极揪住那人的后颈,呵斥道,“从前某想往咸州去,全全是为了阿盈能看得起,难道表哥果真愚笨到连这个也不明白,还是为着从前我与她千里鸿雁,你心生妒忌,一定让我们永隔山海不可?”
不说介个还好,一提起来,萧应问霎时黑了脸,挣了傅弦,冷道,“从前如何也好,她如今已嫁到萧家来,六郎再用旧时*称呼,怕不合适了。”
“不合适?!”傅弦怒道,“究竟何人早知真相,依然冷眼瞧某步步沦陷?!”他反手扣剑,冷笑连连,“以某之痛楚,为你做今日嫁衣?萧应问,咱们是血亲的弟兄,你如何能这般待我?”
傅弦翻剑之时,隐在暗处的飞翎已警觉出鞘,梁术真是不懂得,为何这大好的日子,世子仍要折腾介个——世子能醉么,必然是不能的,就算真醉了,那嘴也是缝了针线的,让他说出一句不该说的?前所未有!
梁术硬了头皮上前,“公子弦,请去兵刃。”
愤懑已冲昏脑袋,傅弦才懒得理会他的,飞剑在手,金鞘如电,就这般轻易磕在萧应问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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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儿自不必与她多提,萧应问“嗯”了声,解释道,“或为着这回吾亦请了县主与他同往新地,才教傅弦恼怒至此。”
“让县主同往?”李辞盈奇道,“为何?!”
一听了事关县主,两只耳朵就竖得老高,他的昭昭果然嫉恶如仇,萧应问笑了声,“不止于嘉昌县主,连带了傅家的几个孩儿也一同往咸州去。其中缘由,倒与孙三郎与吾说起的一事有关。”
哦,那就是说的傅八娘的事儿,李辞盈想想当明白,或是孙七娘与他三哥提了,又传到萧应问耳中。
李辞盈说道,“把人赶出长安去实非君子所为,也不怪公子弦怨怼您。”
这会子如了她的意,秀眉也舒展着了,萧应问蹭了蹭她泛红的鼻尖,声线也不知觉变柔和,“好,是吾活该。那咱们留下县主,再让你俩个多走动走动?昭昭心善,指不定融洽几回,恩怨也就随风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刻薄话李辞盈才懒说,哼唧两声,埋首在他身前,昂首娇声莺啭,“您说是就是罢,朝廷的事妾岂能左右了一分?趁这会子人家还没收拾好行装,您快些过去留人罢。”
密绒绒的鸦睫轻眨,李辞盈拉长声调,怯声请他走,“正事要紧,您尽管让妾独守空房罢,妾心中是一分埋怨没有的。”
话毕了,手臂收得更牢,李昭昭垂首窃窃笑得得意,那轻轻柔柔的吐息就如羽毛抚在身前,很快捂出一小块湿润,她有意要恶劣地作弄,反掌抬了尾指的丹蔻在他腹间一寸寸游巡刮划。
血液翻腾肆虐,萧应问倏尔拊住她的后颈,低头照就了那莹润靡绯的唇重重印下去。
多时心愿一朝成真,这个亲吻比何时都显来急切,他几近粗鲁撬开了她的唇齿,勾舌长驱直入濡湿颚腔,李辞盈向是承不住他这般凶狠的,不多时腿软得站不住,她佯势退开半步,立即又被一道巨力毫无间隙扣回怀中。
那人眸底眼生的蛮横一闪而过,下一刻果真叼住了她颈侧软肉,声似滚过砂砾般嘶哑,“想去哪儿?”
成团的锦绣逶迤满地,他握住她的腿儿一点点吻上去。
唇舌咬合,呼吸愈发粗重,至于某一瞬,她终忍不住窒息地痉挛,那人很快撑手覆上来,抬了满是湿漉漉的眼盯住她,乞求般的,“昭昭……”
这幕天席地的,他究竟还想怎么样啊?!李辞盈尚处于惊潮余温之中,只失神地望着他唇角悬着的黏缠银丝,低语道,“做、做……什么?”
还有什么?萧应问抵住她的,喉中漾出极轻的一声笑,另一手不迟疑握臂巡走,从容攥开了她袖中缚扣。
装有风息丸的瓷瓶儿落在手中,他两指弹走了布塞,而后瞧也不瞧地,仰头将药丸灌进喉咙。
空中一阵轻羽扑扇,那防风灯笼不知为何竟离奇地扑灭了,夜色将此处罩做了樊笼,萧应问亦觉着自个好似是陷入了一片极其泥泞的沼泽,在绵软的、湿润的蠕绞,求生不得,欲死难能。
第143章“你这畜牲。”
月藏薄云,星沉烟水,闲台原是静池恬澹,是夜声声澜漾沸荡,碧波涟漪如飞翻的纱帘拂漫白玉阶,她终难抑唇齿轻泣,呜呜咽咽地抱怨他。
“萧应问——”这辈子没见过女人是么,至于要这样折腾她,这都第几回了,李辞盈撑住阶缘用力喘息,扭身想转过去,可那人力道不减,一味要倾轧。
快慰自脊上飞窜,她重顿一下,鼻息咻咻地斥道,“……你这畜牲。”
从前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而如今听罢了,唇边不过泛来一缕微妙的笑,“好昭昭。”萧应问意识到她的意图,俯首衔了吻过去,同时也掐住她的腰窝变本加厉地□□,“就这般的好不好,吾怕你正过来又要掐弄吾背上的伤,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