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淮望着她逃跑的背影唇角闪过一丝笑意,然后脱光了衣服,坦然走进浴室。
“哗”地一声,溫熱的水流迸出,顺着腹肌的沟壑蜿蜒而下,最后聚成水流斜洒在瓷砖上。
水汽蒸腾,缓缓遮住了顾应淮的神情。浴室环境封闭,他稍仰着头,听着水声回想起了自己说的那句话——我和大哥之间,掀桌的是你父亲。
十二岁那年的回忆实在不好,即使隔了这么多年,空气里的血腥味、绑匪粗鲁的交谈声,还是会讓顾应淮几近呼吸不过来。
缇山北巷多年来对此缄默不语,让大家都快忘了,圈里第一个被绑架的小孩其实不是谢祈音,而是顾应淮和顾时年。
那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猛然上涌,很快就弥漫至顾应淮整个胸腔,让他变得躁郁难堪。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发泄途径,迫切地想把那被抛弃的落差感掐死在摇篮里。
顾应淮眉头緊皱,不耐烦地将水流往上抬了抬。
他眸色一片黑沉,左手握住了某块物体,开始挪动起来。
腦海里的昏黑在欲望中一明一灭,顾应淮前额抵着墙,费劲地转移着注意力。
他解开束缚理智的牢笼,纵容自己用更多的东西来驱逐它们。
霎那间,顾应淮的腦海浮现了一道娇软的身影。
他低头垂眼,直视自己的指骨,驱逐速度越来越快。
祈音,音音,櫻櫻…
顾应淮无意识闷哼着,一遍遍默念着她的名字。
脑海里的昏黑逐步消散,明艳纤瘦的身影渐渐占据了主体。
磨砂门外忽然出现了一道瘦高的轮廓,谢祈音抱着一团宽大的浴巾敲响了门,她略带不好意思地喊:“应淮哥?”
他浑身一震,喉咙干涩,脊椎节节发麻。
顾应淮眼睫覆着一层水汽,面无表情地加快动作。
再喊喊。
祈音,再喊喊我的名字。
谢祈音没听见回应,以为顾应淮没听见,于是凑近了些,扬高了语调又喊了一声:“顾应淮?”
“顾应淮你能听见吗?”
水声覆盖了一切动静。
顾应淮伸长了脖颈,往后仰着,眼尾淡红。
能,樱樱。
我能听见你说话。
“呵,”下一瞬,顾应淮浑身一松,随着卸力的那瞬间不自覺地出了声,“嗯…祈音。”
谢祈音站在门外,听着他这略带干哑的回应愣了一下。
她耳根泛红,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说:“我把浴巾放门口了,你等会儿自己拿噢。”
说完,她再度冲出客卧,猛地关上了主卧的门。
房间里,谢祈音感覺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捞起了手机给卞清聆听发消息。
五分钟后,顾应淮关停淋浴,赤着上身走了出来,随手将浴巾围在腰腹。
他随意地往后拨弄湿发,水珠顺着发尾缓缓坠落。那双凌厉的眼睛比平日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溫和与餍足。
顾应淮随手回了季明宇的消息,捞起湿透的衣服,推开客卧房门走去了洗衣房-
主卧里,卞清聆本只是想让谢祈音报个平安,却没想到吃到了这惊天大瓜。
从MarcoSu的祖宅再到大平层,她实在是没想过能发生这么多精彩的事情。
卞清聆:【所以说这会儿孩子爸已经住下来了,刮目相看啊谢小音音。】
谢祈音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扶额苦笑。jpg)。】
思索片刻,卞清聆直戳要害:【承认吧,女人,其实你已经被顾应淮那张脸帅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