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不约而同给温苒身上贴上这样一个标签。
律师皱着眉头,继续说:“据我委托人的堂舅所说,委托人刚生下来时,温长林先生的母亲因为对其性别不满,曾将孩子抱走送人。”
派出所警察神情严肃起来,计划生育政策实行之后,抱孩子送人这种事屡见不鲜,但老百姓不清楚他们却清楚,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拐卖!
律师说道:“温长林先生,您对您母亲的行为是认同的,您对委托人的性别也不满意,这导致您拒绝承担抚养义务,不论是情感上还是物质上。”
温长林摘下眼镜,抬手频频抹汗。
他确实不满意温苒是个没把儿的,前妻还活着的时候都是前妻在养孩子,他的工资都攒起来留给和董秀英未出世的儿子了。
律师继续道:“据委托人和委托人的堂舅以及委托人母亲的同事和好友互相印证,委托人的母亲过世前曾给委托人留下一笔存款,存款所在存折的所有人是我的委托人,可否请温长林先生现场出示?”
温长林抿着嘴没说话,也没动作。
温苒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不动弹。
这个年代和后世不同,后世网络支付发达,花钱输个密码摁个手指就行。
现在取钱只能去银行,若要是存折还只能去柜台取钱,存钱取钱记录会在存折本上一笔一笔打印下来,无可抵赖。
温长林现在这个反应,只能证明上面的流水记录太难看。
换言之,他只取过钱,从没存过钱,甚至留下来的存款数字也相当丢人。
这个场合,虽然董秀英和文冬文雪姐弟都在,但娘仨儿有致一同地低头不说话,把明哲保身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然而温苒可不会放过她们,董秀英这些年对温苒明里暗里的软刀子从来没停过,文雪的小手段也是一茬一茬的,最过分的就是文冬,把原主推下楼梯。
温苒敲敲桌子吸引大家的目光,笑盈盈说道:“温长林先生是不是把钱都用来给你的新儿子温冬买电脑了?还是给文雪这个贴心的继女买衣服花光了?或者是都交给了董秀英女士?”
董秀英当即抬头否认,“没有的事,小苒你可别瞎说话。”
她面上笑着,语气却带着咬牙切齿,心里也在恨得滴血。
“哦。”温苒凉凉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所以能把我母亲的存折还给我吗?不行的话,正好有警察叔叔在场。”
说着她一脸惋惜地摇头,“这么大的场合应该再请个记者的,不过没关系,事后去请也不是不可以。”
律师顺着温苒的话继续说:“如果温先生执意拒绝出示,我想可能需要更强硬的手段,我会尽快向法院提交诉讼。”
温长林急了,“不用,我现在去拿。”
他怎么说也是个为人师表的老师,真让温苒不痛快了,她豁出去闹到他单位他连工作都能丢。
温长林上楼拿存折,黑着脸扔给温苒。
温苒打开看了眼,然后默默塞给了堂舅,堂舅看了眼两眼冒火,拍着桌子吼道:“温长林你要不要脸?我堂妹留下一万六你都花光了一分钱都没剩?!”
居委会大妈过来抢着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天!真一毛都没剩!”
温长林如坐针毡,臊红了脸,汗如雨下,还试图为自己狡辩:“那温苒吃喝上学不要钱吗?”
居委会大妈不客气地呸回去,“那温苒不是你姑娘啊?你们那会儿可还没说断绝关系呢!温长林啊温长林,邻里邻居瞧着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无情冷血?”
温苒举起喇叭,“温长林,你确定这一万六都花在我身上了吗?要我一笔笔和你算吗?舞蹈班的老师是我妈妈的同事,妈妈过世后你就停了我的学费,阿姨心疼我让我免费上课。”
“学费书本费次次都是我伸手朝你要你才给,零花钱没有一次准时全额,文雪文冬一年四季的衣服多到随手扔,之前我最贵的一件衣服是舞蹈班的阿姨送我的,就连吃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去隔壁乔阿姨家才能吃饱,所以你能解释解释这一万六千块钱花在了谁身上吗?”
反正不会花在了温苒身上。
这是在场人所有的想法。
董秀英开始坐立难安起来,文雪文冬姐弟也不例外。
她们以为花的都是温长林的钱,哪想竟然是温苒她妈的积蓄?
而且还被温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捅出来,恐怕今天过后,整个城中村的人都知道了!
文雪拧着手,害怕地舔了舔嘴唇,她就怕温苒把这事拿到学校去说,一中也就罢了,万一、万一舞蹈学院的同学也知道了,她就完了!
文冬和他姐的想法如出一辙,正是青春期自尊心强的时候,改姓的事他就不愿意,一直跟同学藏着掖着不敢说呢!
再要是让那些跟他不对付的知道,他新款游戏机、电脑还有球鞋的钱都是花的温苒她妈的钱,他要被嘲笑死,在学校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温长林在脑子里翻找,终于让他找到一件能翻身的事情。
“你还敢说?你之前受伤的医药费是谁掏的?整整四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