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浓重得化不开。
杜泠静只觉他又要吃人了。
但他指尖轻柔地轻轻摩挲了她的腰间软处。
他轻笑。
“娘子与我,今次定不辜负神明的赐福。”
画舫在水中摇摆不已,他不知何时让人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绳索,船往池水中央飘去。
繁星落在水面上,拱着春风抚摸下的画舫随星光流动。
满船春梦,压星河。
……
当晚真就宿在水上画舫里。
两个娃娃被他摆去了画舫的窗下,他抱了她在锦被里,随着水波摇晃。
“泉泉想不想去江南?”他说自己,“只匆促瞥过两眼,不曾驻足停留,甚是可惜。”
原来他想游一游江南。
杜泠静难得见他也有闲暇之思,还以为他早就忙得顾不上这些。
果然他道了句,“殿下还是太过年幼,若似雍王的年岁就好了。”
翻过了年,慧王也才九岁,若想立起来少说还得六七年。
她听见他长长叹了一声。
杜泠静抬头向他看去,水面照映星光落在他半垂的眼眸里。
她不禁道了一句。
“惟石不必叹息。古往今来最是烟雨蒙蒙、烟柳画桥的江南,都在文人墨客的笔下,在他们的文章和诗句里。”
她柔声笑道,“你早已领略过了。”
她的声音就如今夜池中春水一样浸润而温柔,男人怔住,低头看去她的眼睛,她眼眸里含着温软的笑意,她眼眸里唯独映着的影子,是他。
陆慎如靠近她脸侧,细细看着她。
“泉泉,终于舍得跟我说两句软话了。”
软话?杜泠静简直愣住,原来这就是他要的软话?这算什么软话?
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如何作想,她是弄不明白的,而他已低头,吻上了她说了软话的唇上。
春风拂过窗棂,杜泠静没有回避,主动仰了仰脖颈。
虽然他与她只是圣意偶然的捏合,但阴差阳错的际会下,能如此坦诚相待,互相不瞒不疑,已是人间难得。
……
日子一进到二月,便离着春闱没有几日了。
杜泠静同冯巷一道修好的这套兵书,赵掌柜着人当先印了一套出来,送到了侯府。
杜泠静仔细翻了翻,刊印清晰,内容详实,左以图例。
更重要的是,这套书其实不是她看重的,是某人陪她分拣收来的书时,挑出来赞了几句的。
他还不晓得她已给他修好印了出来,杜泠静准备让人送去他外院远岫阁,但想了想,干脆自己过去一趟。
不料还没出门,菖蒲过来跟她道,“夫人,六爷到了咱们澄清坊老宅里,正请您过去一趟呢。”
杜泠静闻言目露疑问。
六郎在京中有宿处,眼下春闱没两日了,他去澄清坊做什么?
文章她都替他看了,前几日他就要见她,让她往红螺寺去一趟。
她料想她若突然去红螺寺见六郎,某人必不高兴,便就没去。
今日六郎怎么来了澄清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