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嘉放下心来,同她那些宗室的郡主姐妹们一道说话去了。
这片杜泠静歇脚的廊亭没什么人过来,宫人见她不欲走动,帮她搬了一张小榻安置在旁。
如此妥帖细心,杜泠静示意了秋霖一眼,秋霖立刻取了一双玉镯,给了搬榻的两位宫女。
但这两位宫女却连连摆手,先是跟杜泠静道谢,接着又道,“侯夫人有所不知,侯爷已赏过我等了。”
两人笑着跟她解释完,就退了下去。
杜泠静这才意识到,宫人如此细致,原来是某人打赏的功劳。
难怪他闷声说她对孩儿不上心,她比起他来,是看着有些不上心……
杜泠静想到某位侯爷,抿唇而笑。秋霖则又在旁问了一句。
“夫人您说,这位宫人姐姐缘何不要两份赏呢?总不能多给了再要回去。”
杜泠静被她问得一愣,接着想到了什么。
“怕不是侯爷,‘重重有赏’,人家不好意思再要了吧?”
她说完,秋霖扑哧笑出了声,“夫人所言,极有可能!”
杜泠静也笑了起来,恰这时有人走近。
“舅母真的在此?”竟是慧王小殿下,他见杜泠静笑着,好奇问,“舅母在笑什么?”
杜泠静连忙让秋霖请他过来,把方才宫人的事同他说了,他听了,也抿着嘴笑起来。
“难怪连那红嘴绿鹦哥,都会‘重重有赏’!”
三人又是笑,但杜泠静却见逢祯神色不太好,脸色泛白,人也有些发蔫。
逢祯见她打量自己,轻声解释说自己感了风寒,“逢祯总有些小病,舅母不必挂怀。”
他说这话事,神色有些寥落。
方才皇上因贺寿词重赏了雍王逢祺,臣子们皆为雍王庆贺,但慧王小殿下却独自一阵转到了此处。
杜泠静见他才刚说了几句话,精神就有些不济了。但今日是皇上寿宴,他哪能得了安静休养。
杜泠静看了看天色,“殿下不若先在我这小榻上,小憩片刻,养养精神再过去不迟。”
哪怕睡个半刻钟,也能补些精神,今日且得忙碌一整日呢。
她见小殿下闻言,不由犹豫,疲倦的脸上眼皮都要耷落坠下。
杜泠静跟他点了头,他终是下了决心,“那多谢舅母,我就睡半刻钟。”
他小脑袋一耷拉,就在小榻上睡着了,杜泠静让秋霖取了披风替他盖上。
小殿下神色疲倦极了,杜泠静却不禁想到那高位之上的贵妃娘娘,和从西北来京的侯爷。逢祯约莫也看得出他母亲和舅舅有多艰难,便是病成这样,也尽力撑着。
杜泠静让秋霖去前面看着,若是没事,就让小殿下多睡一会,但半刻钟一过他就醒了过来。
他双手把眼睛揉了又揉,强打起精神来。
“多谢舅母的小榻,逢祯得走了。”
他果是要走,杜泠静也不好再拦,起身送了他。
*
一侧林中。
雍王逢祺面带红光,他抬手支了不相干的人,独独叫了新科探花蒋枫川上前说话。
“今次贺寿词得了父皇重赏,本王晓得,实是蒋探花的功劳。”
这篇贺词不巧正是蒋枫川替雍王所写,如今得了龙心大悦,雍王直接问来。
“探花有何所求,可直同本王说来,只要本王做得到,必赏探花。”
他许了蒋枫川可以任求的机会。
蒋枫川一顿,先是连道贺词本就是雍王殿下授意,他以殿下之意落笔成文而已。
他谦虚了一番,见少年皇子一直面色柔和地笑着,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