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为她拦下那杯龙舌兰的时候。
他说,烈酒伤身。
为了这句烈酒伤身,他哪怕过敏也替她拦下了这杯酒。
她若是今晚再喝掉这些,他岂不是白白遭受这般痛苦。
想到这,丛一挪开了到嘴边的酒杯。
浓郁的酒气萦绕在她周围,她和这些东西日日夜夜做伴太久了,太习惯了,太熟悉了。
她这副身子,她已经糟蹋多时了。
割腕,摔断腿,没日没夜地失眠流泪,喝酒,吸烟。
太多太多不好的词汇在她身上累积,越累积越痛苦,越心理层面上的痛苦得不到纾解,越持续不断地一直一直累积下去。
她也不想,但她控制不了,只能任由恶性循环。
这些痛苦,已经远远超越了初恋含恨结束带给她的打击。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也找寻不到源头。
她用力捏紧手中的酒,垂眸始终盯着那些液体。
下一秒,一颗眼泪掉进去。
滴答一声。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强势介入,说一不二地夺走她酒杯的人。
哪怕这样对他来说,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他不开口说心疼她。
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但她感受到了。
哪怕是一种不太高明,又有点惹她不快的方式。
他在用他的方式,给她安全感,知道她从不低头,所以只用行动,将她保护起来。
夜色涌动,城郊是那么安静,又漆黑一片。旷远的绿化在冬日里凋敝,包围他们这处灯火的只有冬日里极度寒冷的北风和注定要西沉的月亮。
这一刻,丛一回过头看向熟睡中的人,对于这场婚姻所带给她的一切又有了新的定义。
如果说在古堡参加婚礼惊恐发作时,她意识到了他是个有可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
那么今晚,她对于这个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又多了几分依赖,甚至是在乎。
愿意相信,愿意接纳。
她放下酒杯,抱着双膝面朝阳台安静地坐在小沙发上。
也不知坐了多久,中间还帮文时以喊了医生过来拔掉了吊针。
大概是坐到了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
她有了些困意和疲惫,再也胡思乱想不动。
正准备起身,身后有轻微的声响。
她回过头,对上了他灰蓝色的眼睛。
第35章昼日帮帮她
“你醒了。”丛一勉强打起精神,有气无力地讲了句。
“怎么还不睡?”文时以走近她,扫了一眼她手边的威士忌。
察觉到他看见了那杯酒,丛一不自觉地赶紧开口解释。
“我没喝,就是叫人送了上来,没没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像是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开始疯狂解释起来自己没有再偷偷喝烈酒这件事。
明明这是她的人身自由,她以前喝什么都没人管,也由不得别人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