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么作着,以一格电量一直撑到了第七年开头。
除夕节的前一天,是宋知也公司年会的日子。
作为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老板,宋知也并不想不想讨人嫌,在发完福利又简单总结了一年工作后,宋知也便离开了会场,把热闹都留给其他人,而他自己拿了一杯酒,回顶楼的行政套房休息。
这六年来宋知也没有回过一次老宅,甚至从前那套公寓也很少回去住,反正他一个人,就住在公司里也很方便。
宋知也进房以后便拿着酒走到了窗边,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
京城实在是繁华得像是梦幻,古朴和现代结合在一起,有一种很奇妙的美。风雪簌簌下落,将这个梦幻的城市一点点覆盖上冰冷的浪漫。
宋知也看正入神,他的宁静就被手机铃声打破,而这打破的人尤其讨厌,是宋全盛那个老东西。
不过,过去六年,很多事情都变了,宋知也现在看宋全盛,就是看一个笑话,于是他接起了电话,语气轻快地“喂”了一声。
“小也。”宋全盛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轻柔,甚至带了一些讨好,“明天过年,你想在哪里吃饭,回来吗?”
宋知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远处的霓虹微笑。
太幽默了。
六年前还在冒进扩张的宋氏,高调收购kz影视,大规模进行影视投资,却没想到这是宋氏最好的高调。
六年内环境巨变,地产行业的迅速没落,宋全盛的资产急剧缩水,冒进投资带来了债台高筑,宋全盛不得已开始变卖宋氏的标志性商场。
影视投资方面更是一步错步步错,收购的kz影视,如今也要抛售。
一部分股份已卖出,剩下的一部分,kz影视想要自行回购。
回购的谈判已经进行了五个月,宋与阴的很,表面上还很乖巧,“爸”都还喊着。
但谈判的时候没给宋全盛留一点情面。
毕竟这不是六年前,如今的宋与,在各项在朝阳产业上都有不俗的成绩,以这样的年龄就站在了财富的顶端,不是宋全盛这个日薄西山的老东西能比的。
老东西现在是急了,人也变得格外温和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宋知也才说:“不回来。”
不解释原因,就那么硬邦邦的一句,宋全盛也没生气,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突然说:“前两天我和老二吃了个饭。”
宋知也笑,但不吭声。
这个时候又不喊宋与“野种”了?
宋全盛说:“其实有没有血缘也无所谓,还是可以是一家人。”
“怎么成为一家人?”宋知也笑盈盈道,“让我和他再续前缘?”
宋全盛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沉默。
那要是宋知也愿意的话,他是真的很想把宋知也打包送到宋与床上去的。
宋知也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又想着给牲-口配-种了。
也不怪他这么想,如果按照原著剧情,宋与的身份没有被揭穿,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宋氏非常重要的决策者,他避免了宋全盛在错误的战略上越走越远,给宋氏兜住了底,成功转型。
可现在剧情跑偏,宋与不仅不帮宋全盛,甚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谈判桌上为难他。
而宋知也这个亲生儿子更是个白眼狼,这些年只管自己,投资电影做得风生水起,却眼睁睁看着宋全盛投了一部又一部的烂片。
宋氏的没落是不可避免的,但老东西还想将这两根救命稻草抓在一起。
安静了许久以后,宋知也又说:“你趁早放弃这些拉皮条的想法。狗东西是挺贱的,但也不至于贱到这个地步,玩过就算了,哪里还有回头路?你有这心思不如再卖两个商场去。”
宋全盛脸上挂不住,和善装不下去,想要开口说难听话,宋知也先行挂断,不给他输出的机会。
宋知也想,这老东西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没学会怎么低头,非得天天挨护工的巴掌才老实。
今天的酒度数很高,宋知也一杯喝下去便感觉到了醉意,迷迷糊糊去洗了个澡,接着倒头就睡。
翌日。
雪下得更大,宋知也一觉睡到下午,直到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
今天已是除夕,原本繁华的大街清冷了不少,大部分人都已经回了家等着团圆,街道上的落雪铺了厚厚一层。
过年的氛围倒是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