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那坐怀不乱的君子,尤其是食髓知味以后,一旦靠近,体内的半月散就汹涌而至。
宋昭不解,乖乖在他怀中坐好,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过朦胧的夜色,望向那双微红的桃花眼。
暮色里,九鸣低垂着眼睫,目光如深潭般沉静,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专注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夜色,将她整个人都笼在其中。
宋昭只觉得心跳突然加快,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搂住了他的脖颈,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那触感微凉,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让她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腰上的一只大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摩挲着她脊背的曲线,缓缓上移,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最终强势地扣住她的后脑。
那人微微俯身,将这个吻加深,唇齿间的气息灼热而缠绵,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封缄在这个炽热的怀抱里。
宋昭渐渐沉溺在这醉人的温柔之中,唇齿间溢出一声轻软的嘤咛,那声音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娇软,让本就暧昧的空气更
添了几分缠绵的温度。
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回到了昨夜的那间厢房,耳旁微微的喘息,混合着窗外潺潺的浪花声,她在一声声娇吟中,随着摇晃的船只到天亮。
他在夜色的掩护下,胡作非为,肆意掠夺,像是将她紧紧箍进自己的身体里。
而她也只敢在黑夜里吻他,也唯有黑夜,他才给予回应。
少顷,宋昭红着脸俯在九鸣的胸口,在寂静的夜色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暗暗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她不问九鸣出身,给他一个栖身之所,愿意以府上主子的份例待他。若他大难不死,侥幸寻得解药,她愿意花钱供养他一辈子。若他将来想再娶妻妾,她也会放他离去。但,必须在她怀孕生子之后才行。
想通这一点,宋昭对他既想要又别扭的性子,便释然了。读书人,都有傲骨,谁愿意上门做赘婿啊?!
但现在,还是得哄着他。
于是,宋昭晃了晃九鸣的胳膊,“夫君,你还没有回答我哩,太子好看,还是你好看啊?”
身下的人似乎手臂一颤,问:“你叫我什么?”
“夫君啊?你昨晚不是已经唤我娘子了么?”宋昭立刻答道。
“昨夜事出有因,却是情非得已,你中了醉春风,我……”九鸣试图解释。
“怎么现在不认了?我……我们都那样了,你还想弃了我不成?你休想!”宋昭直起身,说话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起来。
听说,女人的眼泪就是征服男人的武器,无往不利。
“我认,别再动了,再动我可……”
九鸣将她按住,忍着身体那处的不适,又不愿意松开眼前温软的女子,一边挣扎,一边沉沦。最后,看她眼中滚落的泪水,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不是不认,是想分说清楚,昨夜我并非乘人之危。而是……你那般模样,又来求我……”九鸣支支吾吾解释道。
事到如今,他是顺势而为,还是乘人之危,宋昭都不在意。
“反正我们早有婚约,迟早都要成亲,等我父兄归家,我们就成亲可好?”宋昭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宋昭原打算在西院简单布置一番,算作成亲,可现在九鸣体内的半月散即将发作,再布置那些已经来不及。况且,她已经得偿所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还怕她不能有孕吗?
从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君子败在石榴裙下。再端方的君子,也难逃“情关”一劫。古人云“食色性也”,九鸣也不能免俗。
“你和我说说府上的人吧?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他们呢?”九鸣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宋昭思索片刻道:“我们家是做药材生意的,父亲和兄长去京都各分行要账,年底才回。我已经休书给他们了,想必他们现在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你放心,我父兄肯定喜欢你的,你安心住着便是。”
九鸣不置可否,虚虚望着夜空,心下却明镜一片。
这话看似都说了,却没有透出一丁点实用的消息。叶家家主姓甚名谁,做哪方面的药材生意?是做生药,还是成药,抑或是贩卖西域药材,一概没说。
相比较自己对叶府的戒备,这叶七小姐对他防备更甚。
“那你叫什么名字?”九鸣只好转个方向问她,“家中除了兄长,可还有其他弟妹兄嫂、叔伯祖父母?”
宋昭轻轻摇了摇头,“祖父母是逃难来的南州,如今只剩父兄与我相依为命。你唤我七娘就行,我是腊月初七那日生的。”
宋昭本就是腊月初七生的,虽正值隆冬,院里的枯死的老梅树,却突然开了花,暗香混着产房里的血腥气,竟酿出种奇异的暖意。后来,小七就成了她的乳名,只有身边亲近之人这么叫她。
谎话里三分真七分假,才不会被人察觉。宋昭也没有料到会和九鸣有这么深的羁绊,再想换别的措辞已经来不及。
“七娘?七娘,七娘……”九鸣犹疑不定一连重复了好几句。
他这番作为,无论是不是真情流露,听在宋昭耳中却尽是缱绻的温柔。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头栽进了情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