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烨怒气冲冲道:“都是些蠢夫愚妇胡说八道,这些胡话你也要去信!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刘玄倒吸口凉气,没想到父皇对祥瑞反应如此之大。他小心翼翼打量着老皇帝的脸,站在旁边耐心等皇帝怒气稍平,才鼓起勇气道:
“父皇息怒,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皇帝抬头望向皇子,盯着刘玄年轻俊朗的脸庞看了许久,疑惑不解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刘玄犹豫片刻,这才硬着头皮道:“其实父皇不必动怒,各地祥瑞纷纷出现,可见民心如此,百姓厌恶民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正好借机向议会收回权力。”
刘烨拍案而起,砰的一声,案几上的茶杯应声摔在地上,茶水溅落在刘玄裤脚上。
“黄口小儿,也敢妄议国家大事!你不跟着你师傅好好读书,来这里胡说什么?”
“父皇莫非忘了?钱师傅上月已被发配长崎了,至今生死不知。”
“你师傅骨头硬的很,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他不是一直想去倭国看看么?”
刘烨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脸色不悦道:
“刘玄,你可知道,民主自由是先帝在世时便定下的基调,限制皇权更是其中核心,不可更改!如今怎能因为几个所谓祥瑞就改弦更张,难道你的郭师傅没告诉过你,当年太祖皇帝独断专行,大齐百姓遭受炼狱之灾?”
老皇帝加强语气道:“难道你想回到过去吗?”
刘玄并没有被父皇的威严震慑住,反而针锋相对道:“父皇,如果再让议会这样胡作非为下去,大齐民众恐怕离太祖时代的炼狱不远了!”
刘烨怔怔的望着皇子,微微点头,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父皇,从大齐建立至今,百姓可曾真正有过幸福?有哪年是风调雨顺五谷丰收?有哪年没有发生战争,有哪年没有饿殍遍地?”
刘烨像是泄了气的乞求,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瘫坐在座椅上。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祖宗之法不可改,太宗皇帝有言,只有虚君才能拯救大齐……”
“拯救了吗?现在不仅屈服于不列颠,连倭国都要独立出去了,百姓吃饭更是个问题。
“贪官污吏遍布朝野,各省藩镇恣意妄为,都巴不得在帝国躯体上多吸一口血,至于这艘大船什么时候沉没,没有人关心,更没有人在意。”
老皇帝语塞。
“所以,”刘玄故意提高声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所以必须改弦更张了。”
“父皇,儿臣认为太祖皇帝的极圈主义未尝不对,只是…”
皇子意识到老皇帝脸上惊愕的表情,稍微放慢语速。
“只是太祖皇帝当年实行的不够彻底,若能假以时日,必能实现大齐盛世。”
刘烨面露惊恐之色。
皇子这些话对他来说太过震撼,简直可说是惊世骇俗。
“不够彻底?假以时日?”
“是的,父皇,若能有一场涤荡人心的改革,便能清除各种积弊……”
刘烨抢过话头:“什么改革?”
刘玄一字一句道:“一场伟大的改革,壮士断腕,或许会死两亿人。”
刘烨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