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川从内袋摸出皱巴巴的香烟,点火时打火机咔嗒响了三四次才燃,"赵天野带着残部跑了,手里还握着走私药品的渠道,现在开的也是制药厂,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个制药厂,是不是真的只制造对老百姓好的药。"
魏臣突然冷笑:"所以郑国富想当他们的白手套?"
"比这更糟。"刘大川终于点着烟,深吸一口,"赵天野手里有郑国富的把柄——去年国营药厂改制时,郑国富倒卖的那批进口设备……其实是从冰狼仓库销赃的。"
窗外传来招工处的喧闹声,魏臣却像听见了最滑稽的笑话:“难怪他拼命阻挠我们建厂。"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上”自卫反击战纪念"的字样,"当年他靠侵吞国有资产上位,现在又勾结黑恶势力……"
话未说完,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周志宇满面焦急地闯进来:"哥,跟丢了!郑国富在省道岔路口换了三辆套牌车!"
魏臣瞳孔骤缩——如此谨慎,必定不是干什么好事。
“备车。"魏臣抓起军大衣,突然盯住刘大川,"去年扫黑行动中,冰狼的药品走私线路图……你应该能弄到副本?"
刘大川脸色略微有些难看:"有点难,不过跟市里商量商量,应该能拿到……"
"想想清源县的发展。"魏臣一边系扣子一边说,"有郑国富这种人在,老百姓能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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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当魏臣的越野车咆哮着冲出厂区时,刘大川考虑再三,终究还是按下了市档案局的号码。
而在三十公里外的废弃水泥厂,郑国富正对着赵天野带来的牛皮纸袋倒吸凉气——那里面装着铅华制药厂的设计蓝图,每处消防通道都被红笔圈得触目惊心。
“赵总这是要……“他嗓子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牛皮纸袋边缘。
赵天野从公文包取出个黑色匣子,推给郑国富:”最新型号,足够让实验室变成火炬。"
郑国富触电般缩回手:“这……这要出人命的!"
"去年张总判死刑时,”赵天野突然俯身,烟头几乎戳到郑国富鼻尖,"你在电视前鼓掌鼓得最响吧?"
墙上的老式挂钟突然敲响,惊得郑国富一哆嗦。借着月光,他看见窗外闪过几道黑影——是冰狼的打手们正在往面包车上装汽油桶。
郑国富吓得浑身直哆嗦。
赵天野没说话,只是从风衣内袋掏出一盒红双喜,慢条斯理地弹出一支。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照亮他眼角那道蜈蚣似的疤。
"老郑啊,"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当年你帮张总销赃的那批德国离心机,现在还在县医院地下室吧?"
郑国富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在牛皮纸袋上掐出几道白痕。
"赵总,"他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那批设备早就报废了……"
赵天野突然笑了,烟灰簌簌落在蓝图上。他伸手掸了掸郑国富西装领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报废?三年前县医院抢救的那个大出血产妇,用的不就是德国产的血液分离机?"
墙角的挂钟"咔嗒"响了一声,郑国富的后背已经湿透。他当然记得——那台机器救活的是县纪委副书记的老婆。
"你们……想怎样?"
赵天野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泛黄的验收单,轻轻摊开,去年的公章鲜红如血,郑国富的签名龙飞凤舞地躺在"经手人"一栏。
"很简单。"他弹了弹烟灰,"明晚八点,让消防检查的人撤走两小时。"
郑国富猛地站起来,椅子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声响:"你们要烧厂?魏臣背后可是站着——"
"是谁又怎么样?“赵天野突然掐灭烟头,火星溅在郑国富手背上,”挡了财路,谁的下场都一样!"
窗外传来乌鸦的惨叫,郑国富这才发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一条绞住猎物的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