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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才华（第1页）

李信没有立刻去米大赌坊，而是看了看时间接着去了第二个受害者家里，是南三区的一家花店的老板，夫妻店，死者是三十六岁的女主人。

找到男人的时候，花店照常经营，店里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在修剪鲜花，。。。

骰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旋转着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八点。

孟婆眼神微凝，指尖轻轻拂过那枚古旧铜骰，纹路斑驳，像是刻满了岁月的低语。她没有立刻拾起它，而是抬头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际??龙京的云层总是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将整座城吞没。

“不是工坊里的人。”她低声说，像是对自己确认，“也不是赌坊明面上的关系……但‘无关’这个判定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真话。”

李信汀依旧蹲在墙角，双手抱膝，像只倦怠的猫。他听见了骰子的结果，却没动，也没开口。他知道孟婆在思考，而打断她的思维，就像往一坛静水里扔石头，只会搅乱本就模糊的倒影。

“走。”孟婆终于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去米小赌坊。”

***

米小赌坊藏在南七区最窄的一条巷子里，门面小得几乎被两旁酒楼夹成一条缝。招牌是块褪色的红布，上面用金粉潦草地写着“米小”二字，风吹日晒多年，边缘已卷起，夜里看去，像是一张咧开的嘴。

门口站着个穿灰褂子的年轻人，叼着根草茎，眼皮半耷拉着，目光却如针般锐利。见两人走近，他吐掉草茎，懒洋洋地问：“找谁？”

“查案。”孟婆从袖中取出影枭令牌，铜质的徽记在阴光下泛着冷芒。

那人瞳孔一缩，随即低头哈腰：“不知是夜巡大人驾到，请进请进。”

赌坊内比外头宽敞些，几张木桌错落排开，围坐着七八个赌徒，神情亢奋，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里混着汗味、烟油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那是血气与欲望交缠的气息。

柜台后坐着个瘦削女人，三十上下，眉眼精致却透着股冷意，正低头拨弄算盘。听见脚步声，她抬眼一扫，唇角微扬：“孟婆大人，稀客啊。”

“米老板。”孟婆点头，“我来问几件事。”

米娘子放下算盘，指尖轻敲桌面：“尽管问。只要不扰我生意，我都配合。”

“周桑刻，你认识吧？”

米娘子眉头微动，随即笑道：“那个老木匠？常来，每旬初七必到，玩两把骰子，输赢都不大，是个老实人。”

“他死前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米娘子回忆道，“那天他脸色很差，我劝他别赌了，他摇头，说要‘搏一把命’。结果掷了个三点，全押上了，输了。他笑了笑，说‘命该如此’，就走了。”

李信汀忽然插话：“他说‘搏一把命’？”

“对。”米娘子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怎么，这话有问题？”

李信汀没答，只是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曲树康尸体解剖时的画面??内脏膨胀，血液凝滞，皮下组织充满气泡，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撑开。这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普通咒术能造成的现象。

“他有没有跟谁起过争执？”孟婆继续问。

“没有。”米娘子摇头，“那天很安静，除了他，没人注意他。”

“赌坊里有没监控咒阵？”

“有，但三个月前坏了，修了半个月才好。”米娘子坦然道，“你要看也看不到。”

孟婆眯起眼。这回答太过顺畅，顺畅得像是排练过。

她忽然转身，走向角落一张空桌，伸手一抹桌面，指尖沾上一层薄灰。“你们清理得很勤快，这张桌子却积了灰，说明最近没人坐。可骰子局通常是满的，除非……有人特意留着它。”

米娘子笑意不变：“许是伙计疏忽了。”

“那留着给谁？”孟婆盯着她。

沉默。

就在这时，李信汀猛地睁眼，低声道：“孟婆，不对劲。”

他指向天花板一角??那里挂着一面铜镜，表面蒙尘，却隐隐映出屋内景象。而在镜中，那张积灰的桌子旁，竟坐着一个模糊人影，身穿靛蓝长衫，面容枯槁，右手紧攥着一枚骰子。

可现实中，那位置空无一人。

“阴窥之相。”李信汀喃喃，“有人在这里死过，魂魄残留，被赌坊的气场困住了。”

米娘子脸色终于变了。

“你早就知道。”孟婆冷笑，“周桑刻不是输钱走的，他是死在这里。”

“我没有！”米娘子霍然站起，“我发誓他当天离开了！”

“但他回来了。”李信汀走上前，盯着铜镜，“他的魂还在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最后一局。他在等什么人……或者，等着完成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