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细云愣了一会,瞳孔像是动漫里那样微微扩散,直接愣在了门口。
坏了,我的农。
要输了吗?
江年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这人在想游戏。难道不担心输了,被惩罚吗?
小宋,农得有点纯了。。。。
清明过后,南城的风依旧带着料峭寒意。江年没有立刻返回北京,而是留在当地一所临时搭建的公益法律服务中心,协助受害家庭登记信息、准备赔偿申请材料。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在喧嚣之后独自收拾残局??真相被揭开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在于如何让伤痕愈合得有尊严。
那天傍晚,天空又飘起细雨。他正低头整理一份关于启明学校受害者心理干预计划的文件,门帘被人掀开,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浑身湿透。
“你是……X-097?”江年抬头,声音微颤。
女孩点点头,走进来,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我来还你一句话。”她说,“你说过,只要说出编号的人,就会有人听见。”
江年接过日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和编号:X-001至X-138。每一页都记录着某个人被关押的时间、遭受的“治疗”项目、体重变化,甚至梦境内容。最后一页写着:“今天我梦见妈妈来找我了,但她不认识我,因为我已经不是我了。”
“他们在用药物控制我们。”女孩低声说,“每天早晚注射一次,说是‘情绪稳定剂’,但其实会让你变得迟钝、听话。有些孩子后来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
江年沉默良久,将日记本轻轻合上。“谢谢你愿意站出来。”
“我不怕了。”她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以前他们说我是问题少年,说我父母不要我了。但现在我知道,错的不是我,是那个地方。”
当晚,江年把这份新证据上传至“南城真相档案库”,并标记为【核心物证?Ⅲ】。同时附上一封公开信:
>“我们常以为正义是某个判决书上的名字,或是新闻里的一句通报。可对这些孩子来说,正义是能完整地说出‘我是谁’。请记住他们的编号,因为那曾是他们唯一的身份。”
这封信再次引爆网络。无数网友自发发起“认领编号”行动,每人选择一个失踪孩子的编号,在社交媒体发布一段朗读文字:“我是X-XXX,我没有消失。”短短三天,所有已知编号都被认领完毕,其中包括几位仍在失联状态的孩子。
与此同时,国家监委调查组传来消息:董明远已被正式批捕,涉嫌职务侵占、行贿、非法拘禁、组织黑社会性质组织等多项罪名。其堂弟在启明学校现场被捕时试图吞药自杀,经抢救后供述部分内幕??该校实为董氏集团与境外资本合作的“特殊资源转化基地”,所谓“行为矫正”实则是通过精神摧残与生理监控筛选出高耐受个体,用于地下实验室或跨境劳务输出。
消息披露当日,江年接到周野电话。
“技术组破解了李成业给你的U盘。”周野声音疲惫却兴奋,“里面有三段录音,其中一段提到了刘振邦与海外账户的对接人??瑞士信贷银行一名华裔经理,名叫陈允之。更重要的是,录音中提到一笔‘尾款清算’时间,就在你父亲死亡前三天。”
江年心头一震。
他立刻调出父亲笔记本最后一页的潦草笔记:“4月17日,见陈。他说账目已清,但我看到签名不符。”这个日期,正是父亲遇害前四十八小时。
“陈允之还活着。”周野说,“他在新加坡定居,最近一个月频繁出入中国驻外使馆区域。我们怀疑他手里还有原始资金流转凭证。”
江年当即决定南下广州,再转道深圳,尝试联系外交部领事保护部门协助施压。临行前,李清容发来一条加密消息:“小心,董家残余势力正在活动。有人向教育部举报你‘利用学生组织从事非法集资’,虽未立案,但已有风声。”
他笑了笑,回了一句:“只要我还交得起学费,就不算违法。”
广深高铁上,窗外楼宇飞逝。江年闭目回忆这些年走过的路??从最初那个只想查清父亲死因的高中生,到如今站在体制边缘推动变革的年轻人,他始终记得林婉清录音里的那句“替我说对不起”。如今,他不仅替她说出了对不起,更替她说出了“不原谅”。
抵达深圳当晚,他入住一家靠近口岸的商务酒店。刚打开电脑准备梳理资料,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明日上午十点,莲塘茶楼二楼雅间。带好你爸的笔记本。别告诉任何人。】
没有署名,也没有多余解释。
江年盯着屏幕许久,心跳加快。他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也可能是通往最终真相的最后一扇门。他拨通张强电话:“帮我定位这个号码,查它是否关联任何已知涉案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