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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天作之合（第2页）

“啊啊啊！真不是梦！”

“老子正在值夜班，看到更新直接哭了！”

“碧瑶！！我老婆说你要敢再死一次她就离婚！！”

“十年饮冰，今日终见火光。谢谢李忠发，谢谢你还记得我们。”

纪翔宇迅速切换后台监控界面，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调整负载均衡策略。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像一名战场上的指挥官，在数据洪流中稳稳守住阵地。

二十分钟后，系统趋于平稳。

他长舒一口气，靠进沙发。

“撑住了。”他说。

李野递给他一瓶冰镇可乐：“不错，比我当年修厂里老式打印机强多了。”

“那可不行。”纪翔宇接过饮料，“我可是看着您写的《修理手册》入门的??您不知道吧？八九年那会儿，东山机械厂的技术资料，有一半是您用笔名‘工蚁’写的。”

李野猛地抬头：“你还看过那个？”

“我爸收藏了一整套。”纪翔宇笑道，“他说那是他教物理时最好的参考书，逻辑清晰，图文并茂。他还特意标注了‘作者必是极认真之人’。”

李野怔住，随即苦笑：“没想到我最正经的作品，居然是没人知道的维修指南。”

“可它救过很多人。”纪翔宇认真道，“包括我。初三那年我家电视机坏了，我妈舍不得换新的，我就照着您写的电路排查法一点点试，最后真修好了。那天晚上我们全家看了春晚重播，我妈笑着说：‘这书比医生还管用。’”

李野沉默片刻，低声说：“原来我的字，早就悄悄走进过你们家。”

“不止我家。”纪翔宇望着他，“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普通人，靠着您写的东西活下来、熬过去、坚持下去。您可能不知道，去年冬天有个护士在论坛留言，说她连续值了七个夜班，每次撑不住的时候，就打开《诛仙》读一段。她说，张小凡能扛住命运，她也能。”

李野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避了。

第二天清晨，张小凡提着早餐上门，看见纪翔宇蜷在沙发上睡着了，外套搭在肩上，手边还开着电脑。她放轻脚步，把豆浆油条摆在桌上，正要离开，却被李野叫住。

“你觉得他怎么样？”李野问。

“谁？”张小凡装傻。

“装什么糊涂。”李野瞪她一眼，“纪翔宇。你俩这几天聊那么多，微信都快冒烟了，你以为我看不见？”

张小凡脸一红：“我们就是讨论服务器架构！纯技术交流！”

“哦？”李野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昨天半夜两点还在给他发‘我觉得这段剧情可以加个反转’？”

“那是工作！”张小凡跺脚，“再说，他又不是只回我一个人……”

话说到一半，她顿住了。

因为她想起，纪翔宇确实只回她。

别人发消息，他要么延迟回复，要么简短作答；唯独对她，总是第一时间回应，甚至主动延伸话题，讲起清华计算机系的趣事、童年在东山的回忆、母亲病退后的日子……那些藏在笑容背后的沉重，他只愿展露给她一人看。

李野看着妹妹低头搅动豆浆的样子，忽然觉得心头柔软。

“小凡。”他轻声说，“如果一个人愿意为你翻山越岭，甚至不惜违法闯入系统只为唤醒一个作者??那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这份心意值不值得珍惜。”

张小凡咬着嘴唇，没说话。

但她心里清楚，自从那个雨夜他在咖啡馆外等她下班，默默递上一把伞开始；自从他发现她电脑中毒后彻夜清理病毒，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课开始；自从他为了让她安心说出“我会保护好你的数据，就像保护你喜欢的故事一样”开始……

她就已经，慢慢沦陷了。

一周后，纪父纪母抵达京城。

见面地点定在一家老字号涮羊肉馆。赵美雯精心打扮，吴菊英亲自下厨准备了几道家常菜带去，边安则负责活跃气氛。饭局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几杯酒下肚，纪父便打开了话匣子。

“李作家，说实话，我一开始真不同意。”他笑着摇头，“我儿子从小老实，我说东他绝不往西。结果这次为了你一部小说，差点坐牢。我当时就想：这人得多大魅力，能让一个研究生铤而走险？”

众人哄笑。

李野举杯：“老爷子说得对，是我害他犯险，该罚。”

“可后来我看了《诛仙》。”纪父正色道，“我一个五十岁的物理老师，居然看得泪流满面。特别是碧瑶挡剑那段，我想起我老婆当年为了护住发烧的儿子，在雪夜里背着他走十里山路去医院。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