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捧着笔记本原地蹦哒好几下,念念不舍地看着江时,“我能跟你抱一下么?”
程野挡在两人中间,“不能。”
江时拽了他一下,“你怎么跟人家张律师说话的?”
张媛也不生气,她切换回工作模式,“我先回去收集材料,程总,有事联系。”
临走时,张媛跟江时告别。
“再见,小表哥。”
想了想,她又道:“再见,小表嫂。”
包间门缓缓合上,江时对着程野笑,“小表嫂,感觉如何?”
程野说:“挺好。”
他伸手去拉江时,述说自己的委屈,“你都没给我过TO签。”
念他最近这么苦,江时摸摸男人硬硬的发茬,“给你签,要多少都给签,签多长都行。”
程野道:“就签‘给全世界最最最最爱江时的程野’。”
比张媛还多一个最。
“行,签哪里?”
程野滚了下喉咙,“签我大晋江上。”
江时:“??”
他说:“滚。”
有的人果然不能给一丁点好脸色。
两人从包间出来天都已经黑了,天际晕染出深蓝的黑,街边行人寥寥。
江时带着帽子,带着口罩,程野也带着口罩,脱离了网络和堵在公司门口的记者,现实里没谁会在意他们的脸。
两人就这么并排走了会,江时伸手拍了拍程野的肩,“你背我呗。”
程野在他跟前蹲下身。
江时跳上他的背,看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压扁。
晚风带着凉意,江时伸手摘下一片梧桐的叶子,“直到现在,我感觉还跟做梦一样。好在,一切都要过去了。”
程野“嗯”了一声。
江时弯下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程野,都到这步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程野迈出去的步子顿了顿,“说什么?”
江时抬手揪住他的耳朵。
“那天在警察局的时候,你说谎了,或者说,你没全说实话。”
程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为什么这样说?”
“你能骗别人,但你骗不了我。十一二岁的程野或许会渴望爱,但十七岁的程野不会。”
他只给自己一根烟的时间。
从愤怒、麻木,再到冷静、冷血,被踩在雪地里的不止是烟蒂,还有他心底残留的一丝感情。
高兰和程建斌用一根烟的时间出卖了他的一生。
他也用一根烟的时间决定了未来要怎么走。
程家的基因就是如此,每个人都冷血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