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只觉一股莫名引力笼罩剑尖,不容施为……疑问未解变上加变,玄狐突听得嗤的一声急响,一粒小石子从林中射出。
树林离他尚有百余步,但这粒小石子不知由何神力奇劲激发,形体虽小,破空之声却响亮异常。
铮的一响,石弹打在他手中所握的九尾风华刃上。
玄狐手臂剧震,五指拿捏不住,九尾风华竟尔脱手。
又是一声剑吟,还在半空兀自滴溜溜急转的九尾风华旋动之间,蓦地一个乖巧转折,宿鸟投林似的嵌入鞘中,分毫不差。
那是一具暗金色镌有狐尾的剑鞘,握在一只稳然手掌当中。
手掌的主人一袭墨卷长服,体态昂扬风姿卓绝,更见潇洒出尘之致,正是锻神锋。
话说回头,玄狐下意识便待抢回佩剑,尚未动作就觉胸膛一痛,如遭重击,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
身形如电插入战场,当胸一棒四平八稳,打翻暗盟剑手,荻花题叶趁势抢进,伸腿踩住了玄狐胸口膻中,叫他一口真气不得上行下游。
算尽前招、封绝后路,抹消反制可能的荻花题叶手腕一抖,挽动棍花,盈盈碧光闪动之间,折桂令变形开锋,刀尖下指抵住玄狐咽喉。
“恃武逞强,逼人就范,出尔反尔,武格下下。”
吐字如珠历数玄狐罪状,荻花题叶语调冷冷。
“像你这样的人该如何改变呢?只有死。”
掌生判死一语落定,玄狐双目却如寒潭无波,一派平静,任由刀锋轻按剖开肌骨,挑出一滴鲜红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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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血珠……旁观的锋海主人心下一跳。
荻花题叶接着道:“你没察觉你自己的变化吗?你,流血了!”
玄狐一怔。
“我知晓你的来历,魔世·千山·竞锋岩——不摧铁!”
一直有同大师兄保持联系的荻花题叶不难获得闇盟情报。
“你曾是一块铁精,地门的钟声能影响人类,甚至影响魔族,但是他们不能对没生命的东西发挥作用,所以钟声对身为铁精的你无用。”
“我是……铁精?”玄狐喃喃道。
“然而前身曾为不摧铁的你现今居然流血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字一顿入耳,宛若恶魔低语敲击玄狐心槽。
而在那里,原该空无一物。
“承认吧?你不再是那个可藉不死之身横行无忌的暗盟剑手了。”
听到这话,玄狐五指不由一紧,攥起身下黄土一抔。
“铁精成人,匪夷所思,这是你的缘,更是你的劫,不再保留铁精本质的你,自然也不再能如既往般视地门钟声于无物?就像现在你不能视我手中折桂令于不见一般。”
话脱口,刀留痕,又是一线朱红平添,玄狐面颊生痛,胸中更增忐忑频频。
“现在的你,对决战而言毫无价值。”换言之,荻花题叶又有什么理由留人一命呢?
偷换概念的判断先入为主挑动玄狐心潮。
原本无谓死亡的暗盟剑手一反常态的睁大眼睛,努力扭转视线看向东方……那是常欣的居处。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常欣了……
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脑海,玄狐再度感受到恐惧的阴影降临了。
无从证实证伪的推论更是无从反驳,唯有刀下分明。
高高扬起的折桂令即将斩落之际,又闻一声无奈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