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仍被人堵了门。
不少人更早就来了林家,想着林家三个秀才,不能打扰,就安静的在后院门口等着。
嘿,还真别说,大早上在屋外站一站,神清气爽。
林秀菊去厨屋烧早饭,林春兰打开后院门,给鸡和鹅都放出去,省得它们大早上就叫唤。
一开门,吓一跳:“咋了这是?”
“春兰妹子,真有一次纺八根线的纺车啊?”
林春兰指指院子里,昨天易天赐和林玲装上的那一架:“那就是。”
村里人没那么多讲究,当即就一窝蜂围过去看,压低了声,七嘴八舌。
“跟昨天林朝霞抬回去的一样。”
“这么个大家伙,怎么纺?”
“嗳?这不是我家做的木片么?”
“还真是,这个转轴的圈就是我家做的,二十文一个呢!”
“每个木块柱子都要钱,才要一两银子?阿染不赔钱吧?”
“应该不赔,应该也没赚多少。”
“阿染就是仁义!”
“脑子还好使。”
村里人一贯扯着嗓子喊孩子们回家吃饭,闲聊八卦也是从不收着声,个个都练出了大嗓门。哪怕是压低了声音,林染和谢韵仪仍被吵醒了。
“天刚亮吧?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谢韵仪揉着眼睛坐起来,神情还迷糊着,瞅着格外可爱。
林染下意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谢韵仪瞪着澄澈的大眼,任她捏,还往前凑了凑,好让林染捏得更顺手
“赶紧起了,一会来人更多。”林染触电般收回手,不自在的别开脸,催她,“再晚一会,看热闹的小孩子来了,得笑话你太阳晒屁股了。”
指尖还残存着温软柔腻的触感,林染抿抿唇,翻身下床。
她刚才一定是没睡醒,鬼迷心窍了。
谢韵仪娇娇的抱怨:“纺车是好,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林染:“村里没什么乐子,有点稀奇事都是大消息。”
“阿染,你说大家都会买吗?”
“若是夫子让你们抄十遍《礼记》,同窗拿出一支笔,第一张写上的同时,另七张都自动印上了字,你要不要?”
谢韵仪眼眸睁大:“阿染有这样的笔?”
林染:“没有,打个比方而已。”
谢韵仪悻悻的“哦”了声,懂了:“不缺银子的人家都会买,看着别人一次纺八根,自己磨磨唧唧的,既没面子,又恼火。”
易天赐也被吵醒了,林染喊她来教村里人装纺车。
“交给我!”易天赐开开心心的接下任务。
她最喜欢姐姐们安排她做事啦,这是当她是自家人呢。
林萧和江雪过来,套驴车往自家拉一车部件:“人来人往的,别吵了你们读书。”
江雪笑道:“忙过这几天,我们就去县里定砖瓦盖房子。房子盖起来,这些东西往后都放我们那边。”
阿娘阿妈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放,姨姨家老宅那边没人住,夜里有耗子啃木头。这几个月做好的部件,还得放在阿染这边。
她和阿萧早上拉走,晚上拉回来,尽量少打扰三个秀才妹妹。
易天赐跟着她俩走,扬声道:“早饭我去姑姑家吃啦。”
昨天晚上那架和她刚装好的这架,都被买走了。她要去林玲家,继续教人装。
新式纺车在柳树村掀起了一阵浪潮,迅速扩散到周边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