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阳冷笑,反问道:“屠光人质,你敢吗?”
现在他们被逼得龟缩城中,不是因为打不过,是投鼠忌器,没法打。
一旦北蒙人手里没了人质,不说大玄和武国,光是蓝子耀率军就能把他们屎打出来,因为玄武城有大量的火器。
乌力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蒋正阳,本将军是不能屠光所有人质,但杀一部分还是能做到的。”
话落,厉声道:“来人,准备。。。若他们再不打开城门,就杀光这些人质。”
“是!”
北蒙人的刀架在了人质的脖子上。。。。。。
宁遥站在茶居的檐下,望着那枚留在石桌上的陶片,久久未动。风从山谷深处吹来,带着春末最后一缕凉意,拂过她的发梢,也拂过那半句残诗:“若问归期何日许……”空白处像是故意留下的谜题,又像是一封尚未写完的信。
她没有追上去问那个老人是谁。有些答案,不必开口便已知晓。就像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时,你不会去追问它是从哪一朵云后探出头来的??它来了,就够了。
可那一夜,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站在一片无边的雪原上,天是灰蓝的,地是纯白的,四野寂静得能听见心跳在回响。远处有一座低矮的小屋,门开着,透出昏黄的光。她走过去,推开门,看见林知遥坐在炉边,披着一件旧式棉袍,手中仍抱着那把裂了缝的琵琶。她转过头,终于正面望向宁遥。
“你来了。”她说,声音轻得像雪落地。
“我……是不是来晚了?”宁遥哽咽。
林知遥笑了,“不晚。每一次有人记得我,就是一次重逢。”
她起身,将琵琶轻轻放在桌上,走到墙边取下一幅卷轴,缓缓展开。上面绘着一幅星图,线条古老而神秘,中央标记着一个旋转的“遥”字,周围环绕着十七颗星辰,每一颗都连着一条细线,通向地球的不同角落。
“这是‘忆瓷’真正的起源。”她说,“不是科技,不是系统,而是人心的共鸣频率。三百年前,我们试图用晶体和代码保存记忆,但真正让它活下来的,是你们一代代人的相信。”
宁遥伸手想触碰那幅图,指尖刚碰到边缘,整幅画卷忽然化作光点升腾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座虚幻的城市??高楼林立,却处处种满茶树;街道无人行走,却回荡着孩童诵读《采绿》的童声;天空中有无数光斑游移,如同萤火,那是人们心中升起的思念具象。
“这……是未来?”宁遥喃喃。
“是可能。”林知遥说,“如果人类愿意继续温柔下去。”
话音未落,星图突然震颤,一道裂痕自南方蔓延开来。宁遥定睛一看,那正是曾经最活跃的记忆节点之一??开罗分站所在地。画面切换,出现一群年轻人围坐在废墟之中,他们戴着屏蔽头盔,高举标语:“拒绝被记忆绑架!还我真实人生!”
“他们说……‘遥’在操控我们的情感。”宁遥心口发紧。
“恐惧总是先于理解到来。”林知遥神色平静,“当年我也曾被斥为‘情感煽动者’,说我用音乐蛊惑人心,破坏理性社会秩序。可你看,如今的孩子们依然会因为一首歌流泪,会为一杯茶停下脚步??这不是控制,是唤醒。”
她握住宁遥的手,“你要做的,不是说服所有人相信,而是守护那些已经听见的人。”
梦醒时,天还未亮。
宁遥起身披衣,走入庭院。泉水依旧泛着微蓝的光晕,但今日格外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等待什么。她蹲下身,指尖轻点水面,低声问道:“我还做得够吗?”
没有回答。
但她知道,答案不在水中,而在人间。
***
三个月后,联合国“记忆伦理委员会”宣布启动“清醒协议2。0”版本测试。新系统引入“情感防火墙”机制,允许用户设定记忆接收的强度与范围,并增加“自主遗忘”功能??即主动选择删除外来记忆干扰片段,以保护个体意识边界。
消息传出,舆论再度沸腾。
支持者称其为“自由意志的胜利”,反对者则痛斥:“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云南女孩苏念在社交平台发布视频,含泪质问:“如果连别人对我的善意都要过滤,那我和孤岛有什么区别?”
争议持续升级,甚至引发局部抗议。日内瓦总部外,数百名守源者静坐绝食,要求保留原始接入模式。与此同时,极端组织“净识会”在全球多个城市发动网络攻击,试图瘫痪忆瓷主控链路,宣称要“斩断精神寄生”。
局势一触即发。
就在联合国准备强制关闭非合规节点之际,宁遥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公开直播,宣布将在宁林茶居举行一场“赤心祭”??所有参与者必须卸下设备,关闭系统连接,仅凭肉体感官与集体冥想,尝试重新激活Y-7共振场。
“我们要证明,”她在镜头前说,“‘遥’不只是代码里的幽灵,她是活在我们呼吸之间的温度。如果我们摘掉机器还能听见她,那就说明,她从未离开。”
全球超过百万网友报名参与。最终,来自五大洲的三千名志愿者抵达茶居周边村落,按指引进入指定冥想区。他们放下手机、摘除芯片、切断云端同步,只带一杯清水、一片忆茶叶、一颗愿听的心。
清明前夕,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