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冶在窗口坐下,一口冷酒饮下。
本来布置这一番的时候,还饶有兴致,可真闹起来了,又觉得无趣得很。这样的事,哪里不是呢?衙门如此,家宅如此,朝堂也如此。在哪都要这样斗,跟谁都要斗,事事都要斗。。。。。。人生,若就消耗于这样无时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休的争斗,也实在无趣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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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墨骂骂咧咧了半夜,第二日,到了吃饭的时间,又傻眼了:“公子,你撵黄婆子一个不够,还把厨房的人全撵完了,咱们吃什么啊?”
周冶白了他一眼:“不撵完,你知道谁是那黄婆子的人?给你吃食里下点东西,毒不死你?”
“那现在怎么办?”洗墨道,“绥陵可比不得京城,一过年,商户都关了。”
涤砚道:“不还有咱们几个吗,等年后再找人接手就是。”
洗墨惊道:“咱们几个?我可不会。是你会,还是侍剑会啊?”
涤砚一脸的不以为然:“这有何难?学就是了。”
没多久,他就顶着一脸油烫的红印,对着灶下一脸黑灰的洗墨道:“这……大概是需要点时日学的。”
对着一桌带着黑渣的菜,周冶看了半天也不知从何下箸,放下筷子:“草率了!该过完年再撵的。”
转而对洗墨怒道,“都怪你个急猴子,等不及了非要发作。”
洗墨委屈道:“这怎么还怪上我了!主意不是公子您自己拿的吗?小的不过听命行事。”
说着,不信邪地吃了两口,忙又吐了出来,“好苦!”
只有侍剑一脸没事,一筷接一筷地吃了下去。
三人不由都看着他,三脸敬意。
侍剑扫了他们一圈,“行走江湖,不就有什么吃什么。”
周冶下了桌,一手拎壶,一手端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这绥陵的酒楼食肆,什么时候才开门?十五之后?总不会……要等出了正月吧?”
洗墨也下了桌,在他旁边坐下,托腮呆了半晌,扭头看了一圈:“要不……谁去娶个媳妇回来?”
涤砚一口茶喷了出来。
侍剑仍在吃着,一副“我倒是不介意,谁去帮我张罗张罗”的样子。
洗墨看看侍剑,没戏;又看看涤砚,没戏;最后看向了周冶,嘿嘿笑了两声。
“公子,要不,你去给我们……找个少夫人?”
侍剑笑了:“少夫人能给你做饭?”
“少夫人自然不能。”
洗墨道,“可少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能啊。总比咱们几个光棍强啊。”
周冶一听,突然乐了。
洗墨抬脸看他:“公子,你同意了?”
“这少夫人嘛,一时没有。不过,这饭嘛,倒是有了。”
周冶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走,咱们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