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丞礼闭着眼,呼吸落在温尔颊侧。他感知不到腿部的疼痛,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可她贴着他,这点疲惫似乎也被轻轻包住了。像跌进了云朵里。
“会不会太辛苦了?”她轻声问。
“你在,我不觉得。”他睁开眼,看着她,“而且……值得。”
她伸手整理他额前被汗打湿的发,动作极轻,像怕弄疼他。
“我去换一件衣服,马上回来。好不好?”谢丞礼用微凉柔软的唇轻碰温尔的额角。
“好。”
两人正静静地依依不舍地腻歪着相互交代。
温辞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一眼,转头对季峯:“我们去催一下蛋糕?”
“好主意。”季峯晃了晃酒杯,扯着唇角站起身,“再不整点别的,你妹和老谢都快要腻出糖了。”
沈稚笑着递过去手机:“我拍了刚才你们俩的照片,拍得不赖,你要不要看看?”
温尔伸头看了一眼,是她低头看谢丞礼跪地时,眼里含着泪却极亮的一瞬。
她默默隔空投送给自己,设成了壁纸。
“我还拍了视频。”沈稚说,“你爸站在角落,脸都绷住了,我看见他其实红眼眶了。”
温尔抿了下唇,没说话,只偏头看向远处的温父。
那位始终沉默寡言的长辈此时正坐在花架边,与谢父低声说着话。
“我只希望他快乐一点,妈妈走了之后我爸感觉有点抑郁。”她轻声对沈稚说:“谢谢,小稚。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谢什么。”沈稚把她的手握住,“看到你幸福,我会更幸福。”
这时,花园中开始慢慢传来轻音乐的旋律,是定制的伴奏曲。
柔和的小提琴声中,一排服务人员捧着蛋糕和甜点从温室另一侧走来,蛋糕顶端插着“HappyBirthdayEr’er”的烫金字母。
谢母早已坐不住,一边招呼所有人准备,一边挥着手对温尔喊:“寿星宝贝,来来来!我们今天是过生日,求婚只是顺带的!”
众人笑起来。
温尔走过去,谢母拉住她:“许个愿吧,好不好?”
“好。”温尔笑着,回头看谢丞礼。
他推着轮椅停在她身侧。灯光柔和,烛火映在他脸上,他眉眼沉静,整个人仿佛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笃定。
“我许愿……”温尔抬起眼,扫过众人,然后看向谢丞礼,“愿一直这样……不管好不好,大家都平安,快乐地在一起。”
灯光闪了一下,谢丞礼伸手,轻轻扣住她手腕。
蛋糕切下那一刻,整座花园里,响起温柔的掌声。
饭后,众人三三两两在温室花园中闲谈。谢父温父坐在角落,手中各持半杯酒,话不多,但时不时抬头看向那一对年轻人。
“老谢,”温父终于低声开口,“丞礼这孩子,有心了。”
谢父轻轻点头:“神经再生手术后,他就这一个目标。”
“尔尔以前爱笑,后来你儿子失联那几年……我其实挺担心的。”温父顿了顿,“现在看来,她等得值得。”
谢父不答,只慢慢道:“是我得谢谢你家尔尔。很感激你家尔尔还愿意陪他。”
温父举起杯:“成亲家。”
谢父笑着碰杯:“成亲家。”
另一边,季峯和温辞站在花架下抽烟。
“真不容易啊。”季峯说,“老谢也算苦尽甘来。”
“嗯。”温辞感慨地回,看着温尔的侧脸,五味杂陈:“我这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