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这家伙说我好眼光……
吴量嘴角微微抽搐,面色不由得一黑。
他可不是善仁方丈,也不是那霉道人,对所谓的男色毫无感觉。
“怎么样夫人?”
“嘿嘿,这小家伙男。。。
东土站在乱星赌坊的入口处,风从北海吹来,卷起她衣角,猎猎作响。天边云层低垂,似有雷劫将至,可她心中却比那雷霆更躁动。整整一年了,她在北海辗转寻觅,踏遍三十六岛、七十二礁,只为那一丝渺茫的线索??吴量的踪迹,以及言家遗藏的下落。可到头来,线索如沙漏中的细沙,越抓越少。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烦闷,再度迈步走入赌坊。
此时的乱星赌坊已不复往日喧嚣。王四蛋掌柜携款潜逃的消息传开后,原本井然有序的摊位纷纷打乱阵脚,大贩小贩争相甩卖积压的赌石,生怕血本无归。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争执与咒骂,空气中弥漫着贪婪与焦灼的气息。东土冷眼旁观,目光如刀,在人群中缓缓扫过。
“新到的下等石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内有玄机,十块灵石一筐,买定离手!”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高声吆喝,脚边堆着几筐灰扑扑的碎石,毫不起眼。
东土脚步微顿,却没有驻足。这些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真正值钱的东西,从来不会摆在明面上。
她继续前行,指尖轻抚袖中一枚青玉符???那是周子囵临别前交给她的信物,一旦卓不群出现异动,符?便会发热示警。此刻它冰冷如初,仿佛在嘲讽她的徒劳。
“见手青说的白胡子老头……到底在哪?”她低声自语,眉心微蹙。
此前她已查访过不下百名老者,凡是有白须者皆被她暗中探查过气息、神魂乃至命格,结果却如泥牛入海。更有甚者,某些老头根本就是幻形术伪装而成,连她都险些被骗过。这北海之地,果真鱼龙混杂,人心难测。
忽然,一阵奇异的波动自脚下传来。
东土脚步一顿,瞳孔微缩。那不是灵力波动,也不是阵法运转的痕迹,而是一种极为隐晦的空间震颤??就像有人在极深处撕开了一道缝隙,又迅速缝合。这种感觉,她曾在黄庭秘境中感受过一次,那时正是某位大能以“缩地成寸”之术穿梭虚空所致。
“果然……这里有猫腻。”
她不动声色地退至角落,背靠一根支撑梁柱,闭目凝神。黄庭所传《虚渊感应诀》悄然运转,心神沉入识海,如蛛网般向四周铺展。刹那间,她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在赌坊西北角第三排摊位下方,存在一片扭曲的空间褶皱,极其细微,若非她对空间变化天生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藏界?还是小型洞天?”她睁开眼,眸光幽深。
正思索间,耳边忽传来一声冷笑:“哟,这不是那位‘言公子’么?怎么,又来送钱了?”
东土回头,只见一名身穿紫袍、腰悬玉葫芦的年轻修士斜倚摊前,嘴角含讥。此人名为柳浮生,曾是乱星赌坊有名的石痴,因一次赌石失误欠下巨债,如今沦为看场打手,专司驱赶赖账之人。他认得东土用过的几张假脸,尤其是那张“言公子”的俊秀面容,正是当初豪掷千金买下一块废石的冤大头。
“柳兄好记性。”东土淡淡一笑,不露破绽,“今日我来,可不是为了赌石。”
“哦?”柳浮生挑眉,“那你来干嘛?莫非是来找王四蛋讨债?可惜啊,人家带着你去年输的钱跑路了。”
东土不理他的调侃,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摊位上。那是一块不起眼的黑岩,表面布满裂纹,像是被雷劈过无数次。但就在刚才,她分明感觉到那一片空间波动正是从此处传出。
“这块石头……怎么卖?”她指了指那黑岩。
柳浮生嗤笑:“这玩意儿?没人要的残次品,五块灵石拿走,爱要不要。”
东土点头,掏出灵石递过去。就在她伸手接过黑岩的一瞬,指尖触碰到岩石表面的刹那,一股阴寒之意顺着经脉直冲识海!她脑海轰然炸响,竟浮现一幅画面??
苍茫雪原之上,一座孤坟伫立,墓碑上刻着两个字:**言悔**。
“什么?!”她猛地收回手,呼吸一滞。
那是她父亲的名字!
言悔,正是言家最后一任家主,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二十年前,言家遭灭门之夜,父亲拼死将她送出府邸,自己留下断后,自此音讯全无。她一直以为父亲早已战死,尸骨无存,却没想到……竟会在这块诡异的石头中看到他的墓碑?
“这石头有问题。”她死死盯着黑岩,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