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人在大堂坐下,沈三从外面关上正堂大门。
莫惊春透过窗棂看了一眼,关上门的沈三并没有离开,而是抱着一卷包裹起来的长形物体站在院子正中,明显就是在警卫。
坐在主位的赵无眠掏出镇抚司的黑铁令牌给吕婉展示,收起之后对着吕婉肃容道。
“吕婉,吾乃镇抚司镇抚使赵无眠,奉旨暗访巡查。现在问询你,你。。。。。。到底是谁?!还有关于吕家大案,你知道什么?!”
阳光透过窗棂,在青年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光影。他今日着了较为正式的镇抚司常服,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那枚无声宣告着身份的白玉扳指。
“奴家是吕家婢女,受主家恩惠,赐吕姓。”
吕婉起身行礼,她深吸一口气后开始讲述。
“去年腊月初八,吕家正在准备祭天用的青彩釉供瓷。老爷突然发现运瓷船上一批官字号瓷器被人掉包,当即上报了窑务司。谁知三日后,下来的却是吕家因‘大不敬’获罪背叛流放的圣旨。一夜之间,吕家被抄家,流放之时更遭水匪夜袭。。。。。。”
做妇人打扮的少女声音发颤,眼前仿佛又见那冲天火光。
吕老爷被当胸一剑穿心,老夫人为二少爷被乱刀砍死,夫人被砍成重伤。混乱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带着黑衣人杀到。
“那人喊二少爷‘清直’,垂死的夫人喊他‘正雅’。。。。。。”吕婉攥紧拳头,“二少爷当时就疯了似的喊‘大哥’。可大少爷明明十年前就病死了啊!”
两伙人在火海中厮杀。吕清直被面具人的属下带走,小小姐吕棠音落水失踪。阿满急中生智,与三少爷吕竞岩互换衣裳,自己冒充三少爷去引开追兵。
“我会些水性,跳下水去救小小姐,可江中风浪太大,我只抓住小小姐便昏迷过去。。。。。。等我醒来,就已经到了人牙子的马车上。。。。。。”
之后的事情赵无眠和莫惊春都知道了,两人默默点头,继而看向阿满。
作为书童,自然是会写字。
阿满在吕婉的帮助下,很快写下他知道的事情。
——吕老爷发现“官”字号瓷器被掉包上报窑务司之后,吕家也开始自己暗查,很快二少爷吕清直就发现居然是漕帮动的手。当日,二少爷将事情告知父亲和三少爷,自己便去了窑务司,结果当晚不仅二少爷没回来,吕家还被酱罪流放!
。。。。。。
流放走的是水路,遭遇水匪之后,仗着自己长的高大,三少爷却瘦小,自己和三少爷换了衣服,引走了追兵。
二当家以为捉到的自己是吕家幼子,就把他关在黑市。而他故意高价拍卖,就是想引出被助逃跑的二少爷和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
一个冒死替身,一个拼死救助,真是一对忠仆!
“大人,吕三少爷醒了!”
门外传来沈三的声音。
阿满和吕婉瞬间起身冲了出去,莫惊春紧跟着跑了出去,而毫无存在感的倾城美人和赵无眠对视一眼后,两人走在最后。
屋内,少年靠在床头,脸色虚□□神也很差,但他还是虚弱地笑笑,露出与糖糖如出一辙的梨涡:“糖糖和我说了,多谢莫小姐,之前如有得罪,还请包涵。”
“你先休息。。。。。。”莫惊春赶忙摆手说道。
“您就是镇抚使赵大人是吗,我是吕竞岩,吕家第三子。”
吕竞岩目光直直的看向赵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