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下于两人的,始终藏在那温和的,带笑的眼里的悲痛罢。
他笑着,看着巧文,一只手缓缓举起,一直吊坠挂在其间,竟映了那月,巧文这才见到那月。
“吊坠,我在高丽那边买的。”
“你不喜欢?”
他问,将手放下,系了她手腕。
未再放开。
“酒,茶?”
一人笑了问,走上前。
李佑郎看了巧文,牵着她从栏杆回,坐了身,“酒嘛,这些日子未见,怎么吃不得这酒?”
李佑郎看了薛枝,笑回。
薛枝却离了壶,拿了茶盏,“自是吃得的,只是——”
他望着李佑郎,眼前人从未变,他笑着,只是里面的神情却不想外面那么轻快。
他垂眸拿了茶盏,抬眼递过。
“只是,奔波了这么长时间,身体能消得么?”
他看着李佑郎,认真道。
“能的。”
另一人回,知薛枝何意,声音很静,带着笑,拿了茶盏一饮而尽,望远处,十郎正带了韩望在这棉地那一端探查。
“我知你们在。”
他道。
“我知的。”
薛枝见他笑,轻抿了眉,也似有沉意,也拿了杯,巧文跟上。
“四郎,归来何晚。”
薛枝道。
“归来何晚。”
薛枝再道。
这风吹得摇摆,几人稳坐其中,衣袍掀飞,可人是定的,是静的。
那哭声似有起,那风声没带不走,那泪水反而多了起来。
“四郎,归来何晚。”
薛枝重重道,拿了茶饮过。
再起,眼里便是那多出的泪光,亮亮的,可眼笑着,比刚刚畅快多了,举了壶,道,“你不是要吃酒么!”
“早知如此,都备着呢!”
这话过,那泪却下了来,顺着脸庞。
半是悲伤半是笑意。
那哭声也在这亭阁处飘荡,李佑郎未言,闭了眼,茶尽,放下杯。
巧文也拿了盏,饮过。
等那眼睁开,好不了多少,可泪水早在那草地里,沼泽里,山壁间望着这月,流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