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日夜赶着接力赛,与日月相拼,与这黄沙相搏!
随处,可闻歌唱,是众人发出的欢快的齐鸣!
这夜,有三人,偷了暇,躲在楼上,终吃了阔别已久的酒,坐了榻,叙话至那高月照了整片大地,照了芸芸众生。
那羊圈仍躁动不安,风铃被吹动,响得热烈。
远远一角,就围着这白的羊,黄的地,稀疏的草茎,一身火红袈裟,一身灰白圆领袍,均随风摇曳。
一人笑着,一人正看前方,面上不动,只也有道浅笑。
“巧主顾啊,真是有些日子不见了,自别之后,这一程可安否?”
“安。”
“极安。”
巧文回,看了乐明一眼,继续走着,“倒不知主持怎的来我这里?”
随这般说着,面上笑意扩大,这个老和尚啊。
“来此地也非贫僧所预啊,只是与王主顾有了一番际会,阴差阳错至此。”
“那——”
“不过来此地见了故人,不必是天意。”
乐明停下,两人回看,他笑,“说不定贫僧也有一番用途。”
巧文挑眉,“是么?”
她回头,脸上别有深意,“我还以为主持是为那地而来的。”
最后几字说得格外轻。
“正值娘子事急,怎会此时阻了碎叶大事,这般,怕是贫僧成了大唐罪人。”
她笑,摇摇头,“主持此话,巧娘权当夸赞了。”
“事算不上大,更谈不上大唐罪人,不过尽我所能出些力罢了。”
红袍下是黄衣衫,乐明对着太阳,阳光刺眼,他不得眯了起来,不过还是看着巧文。
“据我所知,李郎君早已随军而回,娘子心头所挂如今可算落了地,为何还为这碎叶之渠操劳至此呢?”
“这一用,便是得了棉利,没个四五年也回不来。”
“何况这棉,不定是娘子的。”
这话说得玄拗,可已是乐明说的最浅显的话了。
简直摆在明面上。
那阳光似被风动,忽然绕了一眼,再一看,原是那头上簪子动了,正对过来。
“主持初日所见,巧娘是个怎样的人?”
巧文看乐明,不等答。
道。
“今日之后,主持再观巧娘乃是何种性情,世情百态,当归属哪类?”
两人相对,良久,乐明点头,点头。
“我明了。”
“贫僧明了。”
他手举起,一礼,“我佛慈悲。”
巧文走去,回看了他,上了马,笑,“主持回罢!今日既不是要债的,那巧文先谢了!”
“等忙完此处,必助主持修建碎叶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