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诚……死了?”
匆匆赶回三清司,得知这个消息,伏清玄与伏子絮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出不妙。
“司正大人说过这次会带着郑小姐过来,可如今再慢的脚程也该到了,”驻守三清司队太史令与春夏秋冬四官忧心忡忡地站成一圈:“怕是已经遭人毒手。”
“看来燕京也有人潜伏,”伏清玄冷哼一声:“只敢使绊子的鼠辈,畏手畏脚藏了这么久,最后挑了软柿子捏。”
“先不动,”伏子絮淡声道:“此人意在借势,我想知道他有能力将玄德逼到何种地步。”
见他如此,伏清玄察觉出什么,不安道:“后手也保不住吗?”
“内外夹击,四面楚歌,”伏子絮沉静的一双眸并无波澜:“后手本就不在皇宫,弃卒保帅,是他的意思。”
“罢了,”伏清玄长叹口气:“王自有用意。”
战马之上,披甲将军相继带着人马狂奔皇城,执掌三衙辅国将军霍蒙带着禁军守在宫门外,蓄势待发。
陛下昏迷不醒,皇后失踪,宫闱上下已经成了一盘散沙,唯有年迈的太后还在主持大局,诸位王侯镇守京城的只剩寥寥几人,其余手握重权的朝廷权臣更是不知所踪。
怕是天要亡人。
仅凭他一人之力,手中无符,京中可调遣的禁军不过三千,是无论如何也没法阻拦羌煞精兵的。
“找机会带陛下出宫,去找刑部尚书!”霍蒙迫不得已吩咐道:“巡检司人手有限,继续待在这里不过杯水车薪,不如请郑大人送走陛下,我们依旧按兵不动即可。”
钱益才同他一起看向天际惨淡的愁云,闭目摇了摇头:“将军有所不知……巡检司总部已无容身之所,宣抚使大人与转运使生死不知,皇城上下被重重包围,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走。”
黑压压的士兵拥在城门口,霍蒙看得清楚,怒道:“城防领兵竟然也敢放他们进来……”
“他们都已以身殉国,”钱益才道:“赤那带了铁弩,射杀城中百姓无数,护城河也未能阻拦几时,若无外援,皇宫必破。”
眼下所有可调动的兵力都聚集在此,守在寝宫之外,而勾结赤那给玄德下药的宫人已经被霍蒙一网打尽,如此孤注一掷,螳臂当车。
“或许还能有什么奇迹呢,霍将军不必太过担忧,咱们已经做尽了分内之事,”见他紧锁双眉表情痛苦,钱益才倒是乐观起来:“成王败寇,你我身为人臣,坚守本心,如今全力一试,也算为陛下尽忠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钱益才这话刚一落下便听见了什么动静,一匹高大油亮的黑马自远处疾驰而来,来人红发似火,面部轮廓深邃非常,那双属于异族的眼睛正用一种残忍又兴奋的目光看着他们。
那就是羌煞首领赤那。
很快,他晃了晃手中巨大的战斧,而后,像看见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狠狠朝城门挥下!
地面微震,坚不可摧一道城门顿时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缝,战马嘶鸣不安,霍蒙拔出长刀厉喝道:“随我阻拦赤那!”
大批禁军拉开弓箭开始截杀羌煞人,城墙上血肉横飞,身材高大的蛮族生性嗜血,一个踩着一个翻越上来,与禁军战成一团,很快便造成了大片混乱。
“小小中原,早晚是我羌煞囊中之物!”见羌煞士兵稳占上风,赤那放声大笑道:“中原人,孱弱,可笑!”
“赤那来战!”尸横遍野的开封街道上,远处传来女子清喝,赤那猛然转身,战斧迎上的却是一双铁锏!
唐无双这日月双锏乃是世代武家的无价之宝,破甲奇快无比,杀伤力极强,其重量更是恐怖,唐澜曾召集数十万大军试锏,军中男子千中无一能将其挥舞自如,唯有唐无双能将其用得虎虎生风,因此武太过危险,她不遇强敌绝不轻易出手。
如今,京少将军救城而来,第一件事便是用这日月双锏重打赤那,赶出京城,无数正在与羌煞人搏斗的禁军受到鼓舞,士气大涨!
“蛮荒之地,也敢进犯中原,伤我权晋子民!”唐无双显然怒极,又一道重锏落下,赤那手中战斧又被劈沉几分!
“权晋有这般强势的女将军?”赤那流畅的汉话让唐无双小小地吃了一惊,他眯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夺你性命之人,唐无双!”年轻的少将军低喝一声,腰腹发力,将赤那一副惊人的体格都逼得后退几步,随后举起右手,她佁然不动,脸色如沉冰,又像是插在这片大地上的旗帜,随着旗帜立起,身后疾驰的援兵扬土卷尘,纷至沓来。
“京少将军……真乃天降神兵,”纵观一切的钱益才只觉她耀眼非常,叹道:“谁说世间难有奇女子?”
前后来援,霍蒙也瞬间有了信心,赤那被击退之后,反而更加兴奋的扑上来与唐无双缠斗,皇城门口的鏖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