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心……终于苏醒了么?”
众人神色一凛,循声望去,只见命运长河的另一端,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身披金纹长袍的老者,面容苍老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他的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虚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你是谁?”楚风沉声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语气悠远:“吾乃命运长河最初的见证者,亦是它最初的守护者。”
“你也是命运主宰?”白袍女子眼神微冷。
“不。”老者轻轻摇头,“我不是主宰,也不是奴役者。我只是……命运的记录者。”
他抬手轻抚,一条金色的命运丝线在他指尖浮现,缓缓旋转,仿佛承载着无数纪元的记忆。
“命运从未真正属于任何人。”他缓缓说道,“但它也从未真正自由过。”
楚风心中一震,隐隐察觉到对方话中的深意。
“你的意思是……”洛璃试探性地开口。
“你们以为终结了命运主宰,就能让命运回归众生之手?”老者淡淡一笑,“可你们是否想过,命运本身,或许并不需要‘自由’?”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众人心头炸响。
“命运的存在,从来不是为了选择,而是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老者继续道,“当众生拥有完全的选择权时,世界便会陷入混乱。你们所追求的自由,或许才是真正的枷锁。”
“闭嘴!”白袍女子怒斥,“你不过是另一个想要掌控命运的人罢了!”
“我若想掌控命运,又何必现身于此?”老者叹息,“我只是来提醒你们,命运的变革,从来不会毫无代价。”
他的话音刚落,命运长河便剧烈震荡起来,那些刚刚挣脱束缚的命运丝线,竟开始自发地凝聚,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漩涡。
“不好!”青羽脸色一变,“命运长河正在重塑自身的秩序!”
楚风猛地抬头,只见那漩涡之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古老的宫殿轮廓,其上铭刻着无数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是……命运神殿?”洛璃震惊道。
“不。”白袍女子低声呢喃,“那不是命运神殿,而是命运本身的具象化形态。”
随着漩涡的扩张,命运长河开始重新编织命运轨迹,但这一次,并非由某个主宰操控,而是由命运自身演化。
“这……才是真正的命运意志?”楚风心中震撼。
“不。”老者缓缓摇头,“这是命运的本能反应。它无法接受彻底的自由,所以它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自我修复。”
“什么意思?”青羽皱眉。
“意味着……命运将不再受制于任何个体,而是会以最原始的方式运转。”老者缓缓说道,“它不会再赋予天命之人特权,也不会再让凡人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它会选择一种微妙的平衡,既给予众生一定的选择权,又维持世界的基本秩序。”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白袍女子咬牙道。
“你们想要的是绝对的自由。”老者叹息,“但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
楚风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如果命运选择了新的秩序,那么……我们之前的战斗,还有意义吗?”
老者注视着他,良久才缓缓道:“意义从来不在结果,而在过程。你们让命运意识到,它不能永远按照旧有的规则运转。它必须适应,必须改变。而如今的这个新秩序,正是你们努力的成果。”
白袍女子怔住,眼中的愤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情绪。
“所以……我们并没有失败。”她轻声道。
“也没有成功。”老者微微一笑,“只是……命运,终于走出了它的第一步。”
话音落下,命运长河的震荡逐渐平息,漩涡缓缓收拢,那座神秘的宫殿也随之消失不见。
命运,依旧流淌,只是这一次,它不再是某个存在的工具,也不再是众生无法摆脱的枷锁。
它是命运本身。
而在天命学府内,林婉儿望着远方的天空,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命运之战结束了。”她轻声自语,“但真正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