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一脸骄傲地点头:“嗯,倒也是。等小然醒来,我再派人通知他好了。”
从写出药单后,就心事重重的乔竹沥再也忍不住了,他放下茶盏,刚要开口,屋内传来孙景澜惊喜的声音。
“然儿,你醒了!”
众人立刻冲进屋中。
落霞与日照站在床边,将孙景澜都挤了下去,她们两握住萧然的手,泪珠止不住地滑落。
落霞更是哭哭啼啼道:“小然,我们叶家真是对不起你。孙将军的毒是七哥下的,你身上的毒是父皇下的……呜呜呜,你们这么多折难,全是叶家导致的。我们对不起你……呜呜呜。”
萧然有些蒙。
等日照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后,萧然哭笑不得。
她伸手抹去落霞的泪水,有些好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再说,正是因为少庄主,我才得以安然无恙地醒来。你不应该愧疚,而应该高兴才是。”
“我是高兴。”落霞抽抽噎噎,“但你因为中毒,连成亲仪式都没走完,我一想到这,就更愧疚了。”
萧然:“……”
“不,走完了。”孙景澜上前,握住萧然的手,眉眼低垂,神情专注,一字一句郑重道,“三拜已成,交杯酒已喝,在天地玄黄的见证下,萧然就是我的娘子了。”
萧然羞涩地咬唇微笑。
落霞顿时止住了哭声,破涕为笑。
“好了,不打扰新婚燕尔的夫妻恩爱了。”日照招了招手,“今晚,四海酒楼,李沧月请客!大家都来啊!”
“那肯定的!”众人大笑。
房门被掩上,屋中重新安静下来。
孙景澜仅仅攥住萧然的手,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也不移地看着她,生怕心爱的人再次有了闪失。
萧然被他专注的视线盯得害羞,伸手怀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口,眯着眼睛听他有力又急促的心跳。
良久,孙景澜轻抚她的头发,嗓音沙哑:“心口还痛吗?”
“不痛了。”萧然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孙景澜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与懊悔:“早知你身体不适,我就应该立即为你请大夫的!我真是太大意了!万一你醒不过来,我也跟你一起去,绝不让你一人过黄泉!”
“胡说!”萧然嗔怒,“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而你不一样,你是大将军,是叶梁的定海神针。正是因为你在,匈奴、戎狄才不敢秋犯分毫,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你怎么能为了情爱,弃苍生于不顾呢?”
孙景澜紧抱住萧然,黑压压的眼睫剧烈抖动:“你总是为他人考虑……但这世间要是没了你,我……我该怎么办?”
萧然温柔地抬眸看他,素手拂过他的眼帘,轻轻一笑:“那也要好好活着,替我看遍这个世间。”
“不说这些了。”孙景澜有些孩子气地扭过脸。
萧然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正想细瞧,孙景澜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冷巴巴道:“闭上。”
“哦。”
下一瞬,她感到鬓发间戴了一个东西,冰冰凉凉,还沉甸甸的。
“可以了。”
萧然睁开眼睛,好奇地伸手摸了摸。
孙景澜将铜镜递过来,萧然对镜自照,只见一支做工精细的牡丹花步摇,在她发间熠熠生辉。
“原本打算入洞房的时候送你的。”孙景澜理了理她的头发,眉眼温柔,“但现在也不晚。”
顿了顿,他眼帘下垂,盯着萧然,轻声问道:“娘子可喜欢?”
萧然点头,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但她不想让孙景澜看见,将头埋在他胸口,才放任眼泪流出:“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