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表现出意外。
“……谢谢你。”沉纪雯语气诚恳地开口,“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并不算该做的。”
他“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别这么说。阿姨那边的事……现在也算半个我们家里的事了。”
语气仍旧温温的,不带一丝重量。
可“我们家里”四个字落下那一瞬,她眼神轻轻顿了一下。
他仿佛没注意到她的细微反应:“Eastwell现在被推得有点前了……我看着都觉得压力挺大的。”
说完,他顿了顿,又像觉得这话太重了似的,笑着补了一句:
“当然啦,我不会不管的。姐姐还住在这儿,我得负点责任。”
沉纪雯没有接话。
她不是没听出来这话的分量。
但他那副好脾气的样子,又让人挑不出什么真正的问题。
他已经弯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打开后递给她:“喝点?”
她接过,没说话。
“别太累。”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你要是扛不住,别硬撑。”
“我在。”
她的手在罐身轻轻收紧,唇角动了动,没有出声。
水气从罐口浮上来,在暖黄灯光下氤成一团浅雾。
而他早已转过身,开始把洗碗机里的干净碗碟一个个放回身后的橱柜。
她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忽然道:“你走路怎么了?”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回:“去做了个小手术。”
她眉心微蹙:“什么手术?”
这时他才转过身来,倚着橱柜:
“不是什么大事。”他神情从容,眼神却意味不明,“只是……以后方便一些。”
她没再问,只低头抿了一口气泡水。
沉时安没再看她,只是把擦桌子的茶巾迭好放回台面一角,又顺手把一旁的咖啡罐摆回抽屉里。
客厅一时安静得过分,除了厨房冰箱偶尔运转时发出的轻响,再没别的杂音。
他一向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语气越温和的时候,越教人琢磨不透。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起身道:“我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