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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杨婵赐法真武指点（第1页）

却说西海龙宫之内，敖摩昂一声令下。

少顷。

数位面带惊惶、气息稍弱的西海龙族之女眷，几位尚在年幼、化形未全的西海龙族的龙子龙孙，以及几位垂垂老龙……皆被引至殿前。

……

西海龙。。。

月圆之夜，昆仑墟的风总带着一丝温润的潮气，像是从远古泥塘里吹来的呼吸。修行者们盘坐峰顶，闭目调息，忽然间耳畔掠过一声“咕”??轻得像露珠滑落荷叶，却又重得仿佛整座山脉都在回应。

那声音不疾不徐，穿透雪雾，掠过冰川，顺着地脉一路南下，直抵昔日北冥渊所在的聆心圣地。此时正值春分大典前夕，来自九洲的共修者已陆续抵达，或步行、或乘舟、或御风而行，皆着素衣，不带兵刃，只携一盏心灯。他们要在断旗之下静坐一日，将心中最深的悔、最痛的伤、最不敢言说的秘密，低声诉出。无人评判，唯有倾听。

就在万籁俱寂之时，那声“咕”再度响起。

霎时间，金莲旗无风自动，旗面八个大字“众生有痛，皆应被听”泛起柔和光晕。紧接着，地面微微震颤，悲恸岩裂开细缝，清泉汩汩涌出，汇成一条蜿蜒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却映不出人脸，只浮现出无数模糊影像：一个少年在火海中抱着妹妹尸体恸哭；一名女妖披发执刀，杀尽仇家后跪地自刎；一位老道士焚符时泪流满面，口中喃喃：“我信的是道，不是偏见。”……

人群之中，一名半妖少女猛然抬头，她左耳为狐尖，右耳为人形，眉心一点朱砂如血。她曾是蜀山弃徒，因体内妖血暴走误伤同门，被逐出师门，十年流浪，靠采药为生。此刻她望着溪中倒影，竟看见自己幼年模样??那个扎着红绳、笑着扑向母亲的小女孩。

“娘……”她哽咽出声。

溪水微漾，一道低语自水中升起：“孩子，我不是怕你变成妖，我是怕你忘了怎么哭。”

少女双膝一软，跪倒在溪边，放声大哭。她已三十年未曾流泪。

这一哭，如堤溃洪，四面八方的共修者纷纷垂首，有人低声讲述童年被欺凌的屈辱，有人坦白曾为私欲背叛挚友，更有年迈修士颤抖着承认：“我一生斩妖除魔，可到头来，最该救的，是我当年没能拉住的那个跳崖的徒弟……”

话语如雨落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而在场所有人胸前佩戴的“心印牌”??由北冥清泉凝炼而成的晶石??开始同步发光，颜色由灰转蓝，再由蓝转金。这是第九脉共鸣的征兆：当足够多的灵魂愿意袒露脆弱，宇宙的频率便会悄然校准。

就在这片宁静深处，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人群。

他穿着粗布麻衣，脚踏草履，背负一只破旧布囊，身形瘦小，步履蹒跚。没人认得他，可当他走近金莲旗时，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曾在梦中见过千万遍。

他停步于断旗之前，仰头望着那面迎风招展的旗帜，良久不动。

然后，他缓缓放下布囊，从中取出一只干枯的莲蓬，其色漆黑如墨，表面布满裂纹，却隐隐透出微弱生机。他将莲蓬置于旗杆根部，双手合十，闭目低语：

>“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刹那间，天地失音。

星河停滞，云层凝固，连风都屏住了呼吸。下一瞬，整座聆心圣地爆发出刺目光芒，那光芒并非来自太阳，也不是灵力爆发，而是**记忆的具象化**??万千画面如潮水般冲上天际，构筑成一座横跨苍穹的记忆之桥。

桥上行走着无数身影：有持剑赴死的妖将，有怀抱婴儿穿越战火的母亲，有在刑场上高唱《共生经》的老僧，还有那个曾经趴在鼍尊胸口、只会“咕”一声的老蛤蟆……

人们看得真切：那麻衣人正是当年消失的蛤蟆所化。

它没有飞升，也没有转世，而是以自身残魂为引，借十年人间共修愿力，重塑肉身，重返此地。它本不该成人形，因它从未真正属于人类世界；但它选择了这副躯壳，只为能站在这里，亲手完成那个未竟的誓言。

“我也……要成为……守旗人。”

当年那一句稚拙人言，如今再次回荡天地之间，却不再孤单。东海深处，老鲸率领千头鲸群浮出水面，齐声长吟；西漠佛塔之上，飞沙自动聚成“听”字，悬空三日不散；南疆雨林中，亿万萤火虫重组为一双巨眼，静静凝视北方；北原雪原上，一群孩童围坐篝火，重新唱起那首童谣：

>“不怕黑，不怕刀，

>蛤蟆也能举大旗。

>你说我是妖，我说你是宝，

>一起守光明，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