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熙闻一个一个慢慢回答她的问题:“他没说,但是他很较真,我随手指了一件当时叫我比较烦恼的小事叫他去做,他完成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所以后来我愿意把他收入麾下,至于没有同你说这件事,我以为他是得到你的首肯才敢来找我,愿意重用他也是有一分看在你的颜面上。后来你俩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我还以为是你们之间商量好的事,便没有插手多管。”
他说得轻描淡写,卫醒时听着却生了一肚子气。
她当年对卫熙闻也有误会在里面,便是她以为,宿惊年是他故意扶持起来起来同她作对的。
因此她还气闷过好长一段时间,后边又有些欣慰。
在她看来,这也是卫熙闻成长独立的表现,不再只一味地依赖她,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对任何人都多了一丝提防,包括她。
所以后来她也不曾多问。
如果不是今日事关扶音,她也不会旧事重提将此事拿出来置喙,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误会在后头。
见卫醒时不再纠结于此事,卫熙闻开口问她:“那皇姐瞒着我什么事呢?”
话语中并无咄咄逼人的意味。
其实以他聪慧早有所觉,不过是等着她自己开口向他坦诚。
卫醒时亦没有扭捏,本来就打算要告诉他的事,现在说不过是推迟了一会儿。
但此事的确有些无从下口。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告诉他:“今日我想找的那个朋友,其实是西凉公主,已经被灭国的那个西凉。”
卫熙闻并没有流露出太意外的神情。
“皇姐是多久和她好上的?”他淡声问。
卫醒时便又细细同他讲了她和扶音的相识相知,甚至将听春楼和百晓生曾是她的产业都告诉了卫熙闻,只不过一直交由扶音打理。
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了,只不过她隐去了扶奕与扶音关系的事。
没必要将宿惊年也牵扯进来。
卫熙闻静静听着,没有动怒,但也一言不发。
她说完后,少顷,卫熙闻才淡淡开口:“皇姐既然已经将她当成自己人,想必她的其他事你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也不好再置喙什么。”
卫醒时松了一口气,又听他话音一转道:“但我也不想再管她。”
卫醒时理解是一回事,可无法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但是她对我很重要。。。。。。”卫醒时想起扶音,想起她的满头白发,不由得眼眶酸涩。
“皇姐,不杀她,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卫熙闻的声音迎接渐渐落下的夕阳余晖,又冷又无奈。
“好。”卫醒时说。
那扶音怎么办?
她现在甚至连她的任何下落都不知道。。。。。。不对!
卫醒时忽而想起方才在萧府,萧策陵说扶音回乡省亲,现在她既是已经向卫熙闻说明一切,那就有理由证明萧策陵刚刚说得都是假话!
他或许并不知道扶音的真实身份,所以以为这个理由能让她相信,但是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一个错漏百出的理由。
但是要如何让卫熙闻再同她过去倒是个问题。。。。。。
卫醒时闭了闭眼,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问:“你还记得萧策陵方才同咱们说得话吗?”
不等他有所回应,卫醒时就道:“扶音早就没有家了,怎么可能回乡省亲,他刚刚在说谎,这是欺君之罪!”
卫熙闻有些无奈:“皇姐,你冷静一些,先别提他说的话,你怎知扶音不是故意诓骗了他这些话,而后自己躲到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他顿了顿,说:“萧策陵从没骗过我。”
他对他的忠心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