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姝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抬步走向宅院,做好心理准备抬手敲门。门后出现一个圆脸的丫鬟,她一脸诧异的看着令姝:“夫人是不是敲错门了?”
令姝无视她,推开大门侧身挤进去朝里走,圆脸丫鬟急忙追在上去,张开双手拦住令姝,语速极快:“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强闯民宅吗?”
令姝强忍着心中的酸意,冷声道:”程朝是不是在这里?”
圆脸丫鬟被她问住,抬眼看了眼面前令姝,想起程少卿家中有位容貌出众的夫人。又见她一脸气势汹汹的模样,眼神闪躲慌乱的开口:“夫人真的走错了,这里没有什么程少卿。”
令姝心头一把火烧的极旺,她抬手抓住圆脸丫鬟,质问道:“我可没有提什么程少卿。”
她一把拉开挡在面前的丫鬟,脚步快速的迈进正院朝左侧走去,方才进门时余光瞧见左侧房屋有人影移动。
圆脸丫鬟见无法制住令姝,朝屋内放声大喊:“有人闯进来了!程少卿你夫人闯进来了!”
令姝还未踏进房门便被从里面慌忙出来的程朝挡住,望着面前神色慌张的男人,她心如刀割。程朝看见令姝顿时猝不及防,他急忙上前准备拉住令姝,不想手扑了个空。
他看着令姝冷漠的面容,心中腾起诡异感,又担心身后房间内的人被她发现,喉间发涩:“阿姝,你怎么来了。”
他护在房间前紧张的模样落了令姝眼底,就这么护着那个女人,担心她被发现吗?令姝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她这般怒气冲冲过来抓奸又能如何,不过是给彼此增加难看罢了。
要走的人留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面露决绝:“何必遮掩,你我就此和离便是,孩子我要带走。”
和离?程朝一脸惊愕,他试探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他竟然半点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令姝彻底死心,拂去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去。程朝一片心慌的拉住令姝,焦心的解释:“阿姝,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情况危机我逼不得以才。。。。。。。”
令姝忍无可忍怒气冲冲打断他:“逼不得已?什么样的情形能容你做下这样的事情?你都将那女人藏在我眼皮子底下了还叫逼不得已?”
“女人?什么女人?”
他还装的一脸无辜,方才不是都承认了吗?令姝怒而转身给了他一巴掌,咬着牙开口:“滚开,你真叫人恶心!”
清脆的声音回响在院内,一旁看热闹的圆脸丫鬟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眼底闪着兴奋的火苗,不过她也一脸摸不着头脑,女人?这个院子里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
“你说我恶心?”程朝不顾脸色的疼痛,面色难看的凝视着令姝。
令姝面露嘲讽瞪回去,“我才出月子,你就置办外室,难道你不恶心吗!”
场面一时僵持住。
直到微弱的咳嗽声从程朝身后传出,一声熟悉的呼唤拉回令姝摇摇欲坠的理智。她惊愕拉开程朝向后看去,令学章唇色苍白,面无血色的捂着腹部站在门口,声音虚弱:“姝儿,你误会了。”
被藏住的外室突然变成了受伤的父亲,令姝脑子顿时变成混沌一片,理不清思绪。
令学章捂着唇瓣咳的撕心裂肺,令姝顾不得其他上前扶住他走进房间内,她回头望去,程朝还立在原地,头低垂着,像条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看着极为可怜。
将父亲安置好后,令姝才问起这是怎么一回事,令学章苦笑着摇摇头,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当时程朝那一剑并未伤及他的性命,但因着伤上加伤和失血过多,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落下的病根。身体虚弱,影响日后的寿数,二人都不愿让令姝知道事情始末,因此程朝便将令学章藏在此地,吩咐人悉心照料,想着等他伤势大好后再跟令姝坦白。
“姝儿,程朝对你确实是用情至深,为父也放心了。”
回府的路上,令姝抬眼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程朝,他侧脸上还印着巴掌红痕,令姝一阵心虚,她当时那巴掌带着怒气是下了狠手的,这红印想必要几天才能消散。
注意到程朝的视线,令姝赶忙露出笑容讨好的看着他,下一秒后,他无视令姝闭上眼睛。
令姝掏出帕子,从马车上翻出药膏,俯身凑过去,动作轻柔的给程朝侧脸擦上药膏。苦涩的药味带着玉兰花香扑面而来,脸色火辣辣的地方也被清凉的药膏敷上,程朝心头的火气也消散大半。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令姝,冷哼一声:“涂了又有何用,外人一眼就瞧出来我让夫人给打了。”
令姝连忙顺毛,心疼的开口:“我方才力气用大了些,涂些药膏你也好受一点。”
提起方才的事情程朝就来气,他挪动身体远离令姝,郁郁寡欢:“不是说看见我就恶心吗,你还凑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