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最后一个刺客被暗卫的长枪挑落江心时,船板已染成暗红。
棠瑾溪扶着宋临瑾回到舱内,才发现他后背还有道半尺长的刀伤。
医药箱被翻得乱七八糟,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金疮药。
“没事。”宋临瑾竟还有心思玩笑,“当年在北境,肠子流出来都能塞回去。”
“闭嘴!”棠瑾溪将药粉狠狠按在伤口上,眼泪砸在他脊背上,“为什么不用暗卫?为什么要亲自动手,你明知。。。。。。”
“明知什么?”宋临瑾突然转身,染血的手掌抚上她面颊。
“明知你是能单枪匹马肃杀朝堂的女帝?可棠瑾溪。。。。。。”
他额头抵住她的,“在我这里,你只是我的妻。”
舱外传来暗卫统领的叩门声:“王爷,留了活口。”
宋临瑾眼神一冷,刚要起身却被棠瑾溪按住:“我去。”
被缚在船头的刺客满脸是血,却仍咧嘴笑着:“狗官,漕运衙门的银子也敢动。”
话音戛然而止,暗卫捏开了他的嘴,里头只剩半截舌头。
“死士。”暗卫统领低声道,“但属下在他靴底发现了这个。”
铜牌上刻着漕运衙门的徽记,边缘却有个小小的七字。
棠瑾溪与宋临瑾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几日前那家天价米铺。
后半夜下起小雨,宋临瑾因发热辗转难眠。
棠瑾溪拧了湿帕子敷在他额头,忽然被他攥住手腕。
宋临瑾将她拽进怀里,伤口被压到也浑不在意,只死死抱着她。
清晨,船只悄悄靠岸,这是个偏远难寻的小渔村,青瓦白墙掩映在晨雾中。
宋临瑾披着外衫站在船头,脸色仍苍白,却已恢复了不少。
“查清楚了,是漕帮第七堂的人。”暗卫递上密报,“他们控制了整条水路的米价。”
棠瑾溪望着不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去村里看看。”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人正在织补渔网。
见生人靠近,她们警惕的收拢网绳。直到宋临瑾取出碎银说要买些吃食,才有个胆大的女孩带他们往家去。
“去年官府说修堤坝,把我们的渔船都征走了。”
女孩的母亲端出两碗芋头粥,“如今只能靠织网换些铜板。”
棠瑾溪注意到她手腕上深可见骨的勒痕:“这是怎么了。”
“上月去县衙讨船,被差爷用缆绳捆的。”
妇人苦笑,“当家的气不过,跟着漕帮去运私盐,至今没回来。”
宋临瑾的筷子停在半空,棠瑾溪看见他手背暴起的青筋,在桌下轻轻按住他的膝盖。
离开时,他们在田埂边遇见个垂钓老翁。
鱼篓里只有两条小鲫鱼,老翁却笑呵呵的邀他们喝茶,泥炉上煨着的粗茶混着姜香,宋临瑾连饮三碗,额角渗出细汗。
“公子是伤暑气了吧?”老翁突然道,“老朽这儿有土方子。”
棠瑾溪心头一紧,他们分明未曾提及受伤之事,却见老翁从腰间解下个葫芦:“自家酿的梨酒,最是活血化瘀。”
回船路上,宋临瑾反常的沉默,直到替棠瑾溪绾发时,才突然开口:“年前裁军,我批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