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贺兰山。”他说,“既然他们想让我走进实验室,那就让他们看看,这只老鼠能不能咬断电源线。”
翌日清晨,赵卫红告别陈烈,独自踏上南行之路。
临行前,陈烈塞给他一枚铜质徽章,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一把断裂的枪管。
“这是第一批反‘灯塔’行动的秘密标识。”他说,“戴上它,万一被捕,至少能让某些人知道你还活着。”
赵卫红将其别在内衣口袋,贴近心脏。
七十二小时后,宁夏境内,贺兰山脉北麓。
荒原寂静,枯草伏地。一座伪装成气象观测站的建筑群隐匿于山坳之中,四周电网环绕,红外监控探头无声旋转。
赵卫红趴在三百米外的岩石后,用望远镜观察岗哨换防规律。每隔二十分钟,两名持械警卫会沿外墙巡逻一圈,间隙约四秒。
他深吸一口气,取出干扰器启动装置。
就在按下按钮瞬间,耳机中突然传来一阵杂音,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
“赵卫红……你真的以为,你能逃出系统的预测吗?”
是林振东。
“我们早就推演过你的所有行动路径。”那声音平静如水,“去新疆找陈烈,获取蓝盾档案,追踪诺瓦资金流,最终来到这里……每一步,都在模型预判误差范围内。”
赵卫红手指僵住。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因为……”林振东语气微顿,“我也想看看,那个说‘对不起,我是纠察’的年轻人,能否打破这个牢笼。”
随即,通讯中断。
赵卫红怔在原地,寒风吹透衣衫。
他终于明白,林振东并非完全站在体制一方,而是在夹缝中为真相留了一线生机。他允许自己行动,是因为他也需要一个无法被算法定义的“变量”,来验证这支军队是否还存有真正的血性。
他闭上眼,默念一句当年入伍誓词。
然后起身,趁着下一波巡逻间隙,翻越铁丝网,消失在黑暗隧道入口。
基地内部灯火通明,走廊洁白如医院。墙上电子屏滚动播放着标语:
**“忠诚无需选择,信仰即是本能。”**
赵卫红贴墙前行,避开摄像头盲区,根据档案图纸找到数据中心所在楼层。
门禁需要虹膜+密码双重验证。
他取出徐文彬遗留的录音笔,拆开外壳,取出一片微型芯片??那是老吴破解后复制的备用密钥。
插入接口,输入指令。
屏幕闪烁数秒,弹出警告窗口:
【检测到非常规访问请求。身份匹配度83。6%,判定为可疑操作。启动应急协议。】
警报尚未响起,一道机械女声已在头顶广播:
“所有人员注意,发现入侵者。立即封锁B区通道,激活NFT-9X应急镇静程序。”
赵卫红拔腿狂奔。
身后金属门陆续关闭,通风管道喷出淡白色气体。
他知道那是神经抑制剂,能在三十秒内使人丧失意识。
拐过最后一个转角,他撞开标有“主控室”的钢门,冲进去反锁。
室内布满服务器阵列,中央一台主机屏幕上正运行着一个巨大进度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