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好像根本没听懂,挣扎着要离她近一点,爪爪也捧着她的脸,凑过来,咬了口她的鼻子。
咬完出溜一下跑了,飞快地爬上猫爬架的顶端。
舒悦被咬得莫名,茫然地揉了揉鼻尖,不懂十一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方问烟说了,出院后她的身体状况可能还会有问题。但舒悦自己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回家当天,她倒头呼呼大睡,第二天一早起来,给自己下了碗面当早饭。难得什么事都没干,窝在客厅看书。
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到舒悦都觉得方问烟是不是故意吓她。
什么爱莎莎综合症?听名字都觉得怪怪的。
季时意打电话来问她中午吃什么的时候,舒悦正在看外卖,她老实地回答:“还没想好。”
“那正巧,我在餐厅,也不想一个人吃饭,等菜出了,我打包好来找你?”
“好呀!”舒悦迫不及待地回答。
然后她意识到,她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太对。
她正琢磨着,就听到电话那头,季时意笑了下:“今天怎么这么乖?我还以为你要再跟我讲几句,说这样很麻烦,担心浪费我时间。”
猜得好准。
舒悦默默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把手机的听筒凑近了一些,不确定地说:“那,季小姐,你还来吗?”
“来。”季时意回答得干脆,“先别挂电话,我把菜单发你,你看看,想吃什么。”
舒悦点了一道蟹黄豆腐,跟季时意说:“季小姐,别点太多了,就咱们两个人,我怕一会吃不完。”
“行,我再加两道。”季时意应着。
“嗯嗯。”舒悦点点头。
其实这个时候就该挂电话了。因为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季时意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聊吃饭这件事,现在聊完了,是该挂电话才对。舒悦的逻辑在大脑里清楚地运转着。
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点不想挂。
季时意的声音好像会让人上瘾。
“舒悦?”她又说话了,用很好听的语气,“我挂了?”
舒悦:“……嗯。”
季时意低头,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人的确是那个女孩,但对方的反应却跟平时截然不同。
她太聪明,聪明到一下就能发现,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有的时候,在遇到舒悦以后,季时意都恨自己太过聪明。所以一边清醒到冷静,一边却又忍不住纵容。
“上午做了什么?”季时意忽然问。
舒悦蔫嗒嗒下去的心神像株萎靡的小草,在沐浴到阳光雨露以后,一下昂起头来,朝上生长。
“看了会书。”她乖乖地分享。
“什么书?”季时意一边把点好的订单交给服务员,一边对着电话问。
“安尼埃尔诺,她前几年得奖啦,但我还一本没看过呢。今天正好有时间,就挨着翻出来看了。”
舒悦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清澈,让季时意忍不住想象出一个小动物,或许是松鼠那种,有毛绒绒的蓬松尾巴。会不厌其烦地从树洞里掏出自己珍藏的小果实,啪嗒啪嗒地丢下来。
看见的人才能捡得到。
“我也没看过她的书。”季时意问,“你感觉怎么样?”
“诶——”舒悦想了想,试图把自己的感受描述准确,“其实有点吓人,但不是那种恐怖片的吓人,而是……有个人忽然站在你的面前,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欲望剖析得一干二净。精准而犀利,像面镜子。”
“听起来是一次很特别的阅读体验。”季时意说。
“嗯!”舒悦赞同地说,“她还写了她的妈妈,一本回忆录,让我想到我的妈妈,她……”
舒悦的话语一下间断。
“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