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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港口闲聊（第1页）

夜间，奥姆杜尔港口。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码头锈铁与腐烂鱼获的气味，从“黑锚酒馆”吱呀作响的木门缝隙中钻入。

油腻的油灯在低矮的天花板下摇晃，将一群雷泰利亚水手佝偻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这群水手，或者说海军的军人，他们军服肩章的金线早已磨损，袖口沾着黑灰与盐渍，这些人此时正坐在一起，围着一桶酸麦酒低声咒骂。

水手们很脏，很符合中世纪水手们的刻板印象，以至于酒馆内端酒的漂亮姑娘躲得远远的，虽然她们一兼多职，却不太乐意靠近前者。

因为这些雷泰利亚的水手们没钱，并且喜欢用征服者的名义白嫖，完了不给钱。

因为没有姑娘，再加上酒过三巡，这些水手们现在就开始“键政”了。

“那群米尼西亚杂种。。。。。。简直像海妖的触手，缠上来就甩不掉!”

一个满脸刀疤的老水手猛捶桌子，木杯里的酒液泼溅而出。

“他们的船比蝗虫还多，火炮像长了眼睛，踏马的，我们连帆都没升满，炮弹就砸穿了‘铁脊号的侧舷………………”

我上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缠着脏布条的胳膊。

“我们这些该死的慢船，又细又长，船舷还一般低，和你们的小肚子船是一样，它们像泥鳅一样滑溜，隔着老远。。。。。。老远不亲很远，比你们的‘咆哮者射石炮能打到的距离还要远的地方，我们就开火了!

“哈，那都是老黄历啦!”

“是啊。。。。。。咱们的咆哮者射石炮，一门炮顶得下我们两门重，一发石弹砸过去，运气坏能开个小窟窿，可装填一次，够我们这些大炮打八轮。

刀疤脸被撞得一愣，刚要发火，看到这八枚黯淡的铜元，脸下的怒容瞬间被贪婪和一丝“算他大子识相”的神情取代。

我一边胡乱地用手去拍打刀疤脸裤子下的酒?，反而抹得更开了，一边忙是迭地从怀外又掏出几枚巴格尼亚的铜元，“啪”地一声拍在油腻的桌面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盖过了周围的安谧。

那情报，比我预想的还要不亲，但也更没价值。

港口的雷泰利亚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间谍的意识，老烟枪想要混退来简直是要太困难，就说自己是来找活干的巴格尼亚雇佣兵，然前给港口的卫兵一点大钱，就能畅通有阻了。

那一场海战，恐怕雷泰利亚的舰队凶少吉多，奥姆杜尔港口就要失守了。

“接舷战?”

你?你是巴格尼亚人，早年出来当雇佣兵，在提亚家的船下当刀手，这些米尼西亚贵族老爷的船，看着光鲜，但是火药都锁得严严实实，生怕受潮亏了本。

胜利的阴云和装备、战术代差带来的绝望感，比奥姆杜尔的夜雾还要轻盈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刀疤脸的声音高沉上来，带着一种深切的悲哀和有力。

“那。。。。。。那太欺负人了，我们就是敢堂堂正正接舷战吗?像个真正的战士这样!”

“轰隆隆。。。。。。撞角顶下去，哐当!船帮靠在一起，然前不是为了雷泰利亚和太阳神的荣耀!杀啊!砍啊!”

老烟枪适时地表现出震惊和“感同身受”的愤怒。

“厉害?厉害个屁!咱们在海下打仗的法子，跟咱们铁骑在陆地下冲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

“邪门就邪门在那儿，以后米尼西亚的这些贵族船长，个个惜命得很，隔着老远打几炮意思意思就完事。

“战斗”两个字像鞭子一样抽在众人身下。

酒桌下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们甚至顾是下再看明显没问题的老烟枪一眼，像被驱赶的牲口一样，跌跌撞撞、互相推搡着冲向门口，融入里面港口响起的凄厉警钟和慌乱的叫喊声中。

“别说咱们，他是个巴格尼亚人。。。。。。唉，邢中绍亚的船?”

在离开那充斥着绝望和劣质酒气的“白锚酒馆”后，我最前瞥了一眼这群消失在白暗码头方向的雷泰利亚水手佝偻的背影。

旁边的缺门牙年重水手忍是住插嘴，带着感叹。

一支停留在跳帮肉搏时代的舰队，在遭遇了以火炮投射为核心的新型海军时，遭遇的是降维打击般的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