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头,传来沙沙的背景音,接着是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风吹过门缝。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林……是你吗?”
他全身血液凝固。
那是苏婉的声音。
不是录音,不是模拟,而是实时传输。
“你在哪?”他喉咙发紧。
>“我在你们找过的地方。我在你们没找过的地方。我在每一个愿意唱歌的人心里。”
“你还活着?”
>“你说呢?当全世界都在唱一首你教的歌时,死亡还有意义吗?”
电话随即中断。
林晚呆坐良久,终于提笔在日志末页写下:
>**终极答案从来不是“如何听见”,而是“为何值得被听见”。**
翌日清晨,记忆树开出第一朵花。
花瓣呈半透明状,九片排列成螺旋,中心悬浮一滴露珠。阳光穿过时,整朵花投射出动态影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共感实验室的走廊,一个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走过,回头一笑。
正是幼年陈昭。
念念拍下画面,上传至共感云。短短两小时内,全球两百万人见证此景。评论区刷屏:
>“我梦见我奶奶昨天笑了。”
>“我家猫今天突然蹭我耳机,好像在听什么。”
>“我刚失恋,可现在觉得……有人懂我。”
林晚关掉屏幕,走到院子里。周老正用毛笔在木牌上写字,准备挂上新搭的凉棚。
“写什么呢?”他问。
老人头也不抬:
>“听风者居。”
风穿过树叶,穿过菌群,穿过亿万尚未说出的思念。
而在宇宙深处,Echo-9再次偏移轨道,这一次,持续时间等于三遍《茉莉花》的长度。
天文台的操作员笑了笑,没上报。
他知道,这次不是回家。
是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