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拧着眉抗拒道:“吃不下了。”
宋亭舟两口将他剩下的鸡蛋吃了,没在继续勉强,“那就算了,我给你带了一包果干来,就在包袱里放着,想吃了就上去拿。”
孟晚笑眯眯的看着他,“好。你过来了,那劳寨的检籍谁来?乔主簿?”
乔主簿现在已经升到府经历,但孟晚有时还会叫他乔主簿,习惯了。
“嗯,那劳寨他来,一会儿我去找那柑寨的头人问问寨子里的情况。”宋亭舟收了碗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孟晚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不去,我想到达伦家看看。”
“那就别着急过去,等雪生回来叫他陪你去。”宋亭舟临出门前交代道。
枯井离这里不远,宋亭舟走后孟晚踱步过去,井口只有陶十一一人。
“你雪生哥呢?”
陶十一指指井口,“他下去瞧了。”
孟晚走到井边,果真见到雪生在井底下,“雪生你小心点。”
“我这就上去。”里面传来雪生带着回音的声音。
井壁都是用石头垒的,凹凸不平,缝隙也大,极其容易攀登。
雪生身手好,三两下就爬了上来。
“雪生哥,底下有什么啊?”陶十一好奇的问。
雪生表情很古怪,他一脚踩上旁边的枯树枝,脚下用力使劲碾压,“下面有个狗洞。”
“狗洞?”陶十一一脸疑惑,“狗洞在井里?你怎么知道是狗洞不是别的什么洞?”
雪生低头看向脚底磨蹭下来的秽物,与陶十一无声对望。
陶十一干呕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你不会踩到狗屎了吧!”
雪生脸色很臭,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孟晚眼睛盯着枯井窄小的洞口,“那我昨晚看到的东西是狗?”
孟晚带着雪生、陶十一和韦凯,拿上农勒家准备的纸钱去达伦家里吊唁。
达伦家低矮的竹栅栏门上左右各绑了根长长的杆子,杆子上各挂了两个白灯笼,这是给亡灵引路用的。后天一早出灵也要两个汉子在前面扛着,除此之外还有灵幡。
院里的灵堂已经布置完毕,灵堂正中央是用杉木做的棺材,没有上色,是浅黄中带着点灰的颜色。
棺材前放着条木凳,木凳上有座陶制香炉,上插着三根竹骨香。香炉在往前就是火盆,火盆一左一右跪着两个女娘,一中年一少女。中年女人可能是达伦的妻子,年纪小的则是孟晚昨天看到给农勒递水的,达伦女儿。
她们不停的往火盆里添纸钱,以保持里面的火不会灭掉,除此之外来吊唁的人拿来的纸钱凑在一起也不算少,烧了几张后都堆在一旁由她们慢慢往火盆里放。
小小的院子这会儿挤满了人,大多是神情麻木的,安静的,哭声好像是背景音,不与这个真实的世界在同一个层面。
韦凯手里拿了一叠纸钱走在前头,弯下身子往火盆里填了两张,剩下的仍在一旁的纸篓里。
逝者家属,达伦的老婆孩子一起双手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嘴里说了一段孟晚听不懂的壵语。
孟晚雪生他们也学着韦凯的动作上前给死者烧了两张纸,便是孟晚是无神论者,对待死者却还是敬畏的,无关鬼神,种种仪式都是亲人对亡者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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