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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第2页）

余一抱着自己的脑袋，像动物园刻板行为的孤兽：“他本来能加入白鹰，一辈子顺遂无忧。是我害了他，我让他背叛了帝国，成为逃兵。我害了很多人，是我带他们逃到了垃圾星，让他们为垃圾星战死了。许许多多的战士都死了，还有的被带去了龙骨号，我没能保住任何人，我都做了什么啊……”

余一轻轻抽泣起来，绝望扼住了她的喉舌，让她发出弃兽般的呜咽。

“净化行动”，又或者说，“飞越边境线”，在原著里只是一个体现帝国残酷不仁的设定，民众活不下去偷渡，被帝国当权者杀死在第四星系边境线。但在余一身上，它是真实发生的痛苦。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真没空开导你了。”孟雨微不擅长安慰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大家逃离帝国，是因为活不下去，而余一你让他们多活了很多年，他们无论怎样都是赚的。”

孟雨微的裤脚被拽了拽，她低头，是灰烬分身。灰烬分身们听见了余一的啜泣，将老鼠洞的铁块顶开，从洞里成群结队地跳出来，在孟雨微脚边急得团团转。

孟雨微握刀，勒令它们待好别动：“你们是詹姆斯接纳派还是反对派？”

水宝宝们在走廊七嘴八舌叫唤：“我们已经全部接纳詹姆斯了”“我们都是接纳派”“里面是余一吗”“我们听见了她在哭”……

“安静。”孟雨微被吵到了，“你们想对余一做什么？给我理由。”

“余一在难过”“我们也很难过”“我们接纳了詹姆斯”“詹姆斯想抱抱余一”“我们也想安慰余一”“余一不要哭啦”……

牢内的余一也注意到了门外的响动，她问：“外面是你说的潮合人吗？”

“是她们。”孟雨微应道，“没关系，我会让她们闭嘴。”

“让她们进来吧。”

水宝宝们欢快地跳起来，异口同声：“好耶。”

“别高兴得太早，嘴甜脑笨，喜欢女人的进。”孟雨微摊开手，将符合条件的水宝宝们送进去。

灰烬分身们绕着余一弹跳，它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连成了语句：“原来你就是余一”“和记忆里一样漂亮”“怎么没精神”“不要难过啦”“我们都听见啦”“詹姆斯不后悔”“詹姆斯很幸福”“被你拯救的人都很幸福”“所以余一也要幸福”“死亡不可怕”“我又要当逃兵了，以后你要一个人去找蒲公英了”“咦刚才冒出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呀，是詹姆斯意识消散前的心声，余一懂吗”“哪来的笨共生组织”……

余一偏过头，她的眼泪似乎更汹涌了，嘴角几次上扬又垮下。

“抱歉，我安慰不了你，我不会安慰人。余一，你放弃了抗争，我还没有。”孟雨微觉得将嘴甜的水宝宝留在这里很好，属于刺激疗法，“我之前说我们活，敌人死，我说到做到，你可以来旁观。”

孟雨微捎走了剩下的灰烬分身。

目标2：救出刺鲨星盗团成员（刺鲨、余一、余双），成为他们的首领。

进度50%。

。

下午一点三十，XM68的黑夜降临，孟雨微在下层等来了披着刺鲨伪装的海葵。

“他怎么说？”海葵迫切地想知道小丑鱼的反应。

“他对我很警惕，我告诉他您下午要睡午觉后，他表现得跃跃欲试。”孟雨微表示遗憾，摊开手心，是她的一缕头发，“他想给我装拟态定位器，被我发现了。海葵大人，我带了扫描仪，我建议您摘下光学伪装器，让我检查一下。”

竖直的丝线闪烁，海葵褪去刺鲨的外表，他伸开手臂，让孟雨微像机场安检员一样上下扫了一遍。

“海葵大人，请不要动。”在海葵的视野盲区，孟雨微手起刀落，斩断海葵的头发。

A级体质的头发都硬得像骨头，她铂瑞金的刀能斩头发，就能斩海葵的骨头。

孟雨微对海葵展示卷曲的海藻头发：“拟态定位器，我刚才已经把它弄坏了。”

“真的有这种东西？”海葵表示怀疑，他没听说过。

“有，但目前只有会员内部购，得等配货，座头鲸也买了。”孟雨微将头发塞进海葵的口袋，“您有空可以用火烧，拟态定位器用了高分子蛋白，烧起来会有蛋白质的香味。”

海葵将信将疑。

又一个没读过书的，不知道头发烧起来就是蛋白质香。

孟雨微下了判断，忧心忡忡：“我怀疑小丑鱼已经知道您进来了。”

“他知道又怎样，我怕他？”海葵很快将头发的事抛掷脑后，孟雨微是个不到一米六的小孩，他得低头才能和孟雨微配合，以至于他并未注意到，在扫描仪扫过身体时，一些水宝宝般的圆形球体挂在了他的衣角，像一粒粒苍耳。

灰烬分身看见了，刺鲨变成了海藻头，灰烬分身听见了，孟雨微称这个男人为“海葵大人”。

他不是她们向往的刺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