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慌忙伏身行礼,“叩见太子殿下。”
勉之眸光越过怀钰的肩头,再次扫过园中诸人。
园中寂然,唐璃玉容惨白,身躯颤得厉害。
殿下怎会亲临?
对了,她怎么忘了,殿下与陇安是堂兄妹,她不在丰鄞这些年,常闻二人兄妹情深的传言……
勉之眸光冷冷,凝着唐璃,唐璃顿觉一股寒气直贯顶门,四肢百骸僵冷,冷汗涔涔而下。
唐璃朱唇翕动,那双素日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盛满无法掩饰的惊惶。
她就是得罪谁,也万万不敢得罪太子的,身份差别,轻易便能取她性命。
见勉之眸光沉沉,怀钰指节攥了攥他的袖口,“我无事的。”总归唐璃没有伤她。
梁文汐凝睇抖作一团的唐璃,深深瞥向站于勉之身侧的怀钰,沉沉一叹,面向唐璃,语气转肃:“日后言行举止,需得慎之又慎。”唐璃现下顶着借住的名头,此事若张扬出去,终究失的是荣王府的颜面。
荣王不动声色地朝两侧侍女递去眼色。
侍女们会意,唐璃在侍女的搀扶下艰难起身,螓首低垂,任由侍女半扶半架着,踉踉跄跄地退下。
荣王府内帷之事,岂容外人窥探,诸人反应过来,寻了由头离开。
勉之垂首,见怀钰鼻尖泛红,面色平静,她若愠怒,一贯如此,勉之眸中冷冽尽化,只余一片温煦,柔声道:“有哥哥在,无人敢让你受委屈。”
谢枕河近前,抬手拢住怀钰衣袖,他不愿她再与殿下有所牵缠。
怀钰抬首看向他,眸中隐有嗔色,方才一句不吭,她还以为他对陇安能有多情深义重呢。
荣王轻咳两声,近前深揖一礼,恭声问道:“不知殿下亲临,所为何事?”昨日才得消息,太子约莫今明二日抵达丰鄞。
勉之回道:“移步书房再议。”需要相谈之事左右不过朝堂那些,尽快亲眼得见,怀钰是否安好,才是他心之所系。
这几月,思念之盛,总忧心她受了旁人欺负,受了委屈。
荣王躬身侧让:“殿下请。”
而今身份有别,怀钰自是明白,抬眸朝勉之浅浅一笑,不情不愿的退至谢枕河身侧,“父王与殿下且叙,女儿与……”怀钰顿了顿,“告退。”
谢枕河紧随其后,拉住她手腕,低声探问:“陇安生气了?”
怀钰足下一滞,回眸看他,压下面上不悦,“没有。”
纵有生气,也是陇安生气。
怀钰无奈一笑,思及唐璃对陇安的恶意,忽地觉着有些莫名其妙。
依礼,夫妻本当同室而居,怀钰以“白日受惊,心神未宁”为由,不让谢枕河打搅。
谢枕河知晓陇安素来胆小,没有强求,温言叮嘱几句便罢。
怀钰忧心,此等推脱之辞,终非长久之计,幸得哥哥归返,她需得寻个契机,与哥哥一议,共谋良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