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文听得与一旁的康大掌门对过眼神,皆在对方目中见得一抹亮色。不过后者却仍不满足、复又发问:“大略得知,其中定有夹杂谬误,若是伤及无辜,却又作何?!”
也就是到这时候,段安乐面上才现出来一丝犹疑之色,不过他倒也果决,未有被这情绪影响太久,便又言道:
“先圣尝言:‘殃池鱼而泣网,非忍也;焚荆棘以沃稷,其仁乎!’,又言:‘有时不仁乃大仁’。剿抚邪修既是善政,那么为得善果,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番言论过后,叶正文目中认同之色愈发浓烈,康大宝却是摇了摇头,也不晓得是赞是否。
“理清过后,便可发兵了么?”
段安乐又摇了摇头:“一州不比一县,师父正值鼎盛春秋、威名纵横诸州,寻常小家小户自不消放在心上。
可那些诸家大族互为姻亲、盘根错节,且或还与外州大势力牵连过深,还是得徐徐图之、不能轻动。
往后或联小姓以扛大姓,待得其破家过后再施恩德;或是告知其后人物,两家自洽,礼送出境,都不失为办法。”
叶正文听后连连点头,正暗道这法子却殊为合康大掌门稳重个性,无外乎又是一个合纵连横版本的“三七分成”嘛,都是见惯了的好用法子。
不料这番康大宝却是摇头一阵,否决言道:“好是好、可太稳妥了些,这一回闹不出动静来却是不行。”
堂内其余二人尽都诧异,却听得康大宝复又言道:“便连合欢宗的春风使我们都能得罪了,这山南山北二道,还有几多人家我们吃罪不起?我这番不顾旁人面子,只要按我规矩行事!
待得安乐你验明了云角州内诸家风评故事之后,便就张贴露布,要一应人等来宣威城好做自首、也好商量。
若是不来,那就纠结人马、伐山破庙;
若是敢跑,那便将刀把子也磨亮了,哪怕是奔赴外州、也要取其阖家性命!且看他们背后那些位上修,敢不敢现身出来!”
段安乐面上惊色更浓,一时不晓得是该如何应答,一旁的叶正文却是出声问道:“这又是作何?”
康大宝叹过一声:“你当这云角州,是这般好拿的?”
叶正文听得目光一黯、语塞不言。
康大掌门却又开腔:“上头那些大人物既给了本钱,那又怎会乐得我们在此萧规曹随?不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旁的人又怎么晓得这里多出来了个武宁侯府?”
这话倒也言讲得十分浅白,话音一落、叶正文即就恍然大悟。段安乐却也不笨,亦也不再发问。
“不过安乐你能想到这些,却也难得。这清剿匪修一事,便就由你来做。除了你那些师兄弟任你选用之外,为师还会发文与许留仙、卞浒二位副盟主。想来有他们与你同行,这事情当也能顺遂许多。”
“徒儿敢不效死!”
“哪里需说得这般言重?”康大宝又摇了摇头:“若是真遇到了硬角难啃便就叫我出手,这一回便算有哪个不开眼的上修掺和其中,我便是再去伏低做小、欠些人情,亦也要请来几位帮手、将其宰了。
不然将来这云角州内事端便就是无休无止、难得太平。此时若软上一分、旁人就敢欺进一寸,届时大军压境、便又只好再动刀兵,那便难看了。”
待得段安乐认真听过之后、将自己师父所言好生咀嚼一阵时候,他对于康大宝所言,却也已经很有几分明悟了。
拜别过二位师门宗长,段安乐扛着沉甸甸地肩膀出了已被费家赠给了康大掌门的巨型宅院。至于要去寻何人来做援手,他自是不消思索片刻,便就已想到了。
“也不晓得现下康师弟忙完与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