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出身大家族的通病,只信家中人。
今日刘子贤之事,若是换作旁人,早就在苗头初现时被赶出商行了。
又怎会拖到今日?
更不会出现如今不上不下的局面,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逸轻声开口。
“锦衣卫如何做事咱们管不着,会不会牵连到应天商行也与咱们没有关系,不必理会。
就让他们闹去吧,自然有人收拾他。”
冯云方满脸茫然,显然没有理解其中深意,
但他早已习惯,重重点了点头。
“是,大人,那我先去了。”
“去吧。”
待到冯云方离开后,
陆云逸坐在桌案后,昏黄的烛火将他的脸色照得忽明忽暗,徒增一抹阴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府,朱标接过太监递过来的一封汇总文书,静静翻看。
其上不仅记载了应天府河港口发生之事,还写了锦衣卫行动的前前后后。
以及京中诸多大人对此事的反应,事无巨细。
若是旁人看了,定然会一片骇然。
就连朱标见到这份文书,也有些诧异地看向前方的太监,问道:
“是神宫监送来的文书?”
红衣太监略有躬身,轻声道。
“回禀殿下,是宫中的温少监派人送来,说是陛下想让您看看发生之事。”
朱标拿着手中文书,发出一声轻哼:
“这个温诚,想来早就想染指宫外了,这才过了多久,讯息就已经这般细致。
若是再让他发展一二,怕不是要抢了锦衣卫的活计。”
绯袍大太监抿嘴轻笑,带着些许调侃,回答道:
“太子殿下,温少监无论如何都是家里人,生不出乱子,也没有异心。
不像是这位毛大人,不经通报就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奴才认为,
这是毛大人立了功,有些放肆了。”
太子朱标对于太监的肆意诋毁没有放在心上,
都是宫中侍者,本就要争宠,
若是混在一起,那才是不得了的大事。
思虑片刻,朱标忽然笑了起来,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你说错了,说不定毛骧如此匆忙动手,就是想要一个惩处。
他做事从来都是深思熟虑,不要被他骗了。”
大太监一听,面露诧异,缓缓抬起头来。
“殿下,您是说。毛大人今日所展现的愤怒都是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