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政和浑身一软,烂泥一般瘫倒在地,裤裆处一股骚臭的液体迅蔓延开来。
他终于明白了。
孙传庭的安抚,皇帝的赞誉,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演戏!
那不是定心丸,那是穿肠的毒药。
那不是褒奖,那是送他们上路的断头饭。
雷霆查抄上海海关的消息迅传开,整个松江府,乃至江南之地,都笼罩在一股压抑氛围之中。
官场人人自危,商界风声鹤唳。
国师前两次下江南,都是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本以为这次伴驾南巡,会顾忌皇帝的声誉,多少有所收敛。
没想到,那把悬在江南上空的屠刀,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然而,在这风暴的中心,云逍本人却显得异常清闲。
黄浦江畔,一座名为“听涛阁”的雅致茶楼内,云逍正悠然地品着碧螺春。
“咚、咚、咚。”
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王承恩推门而入,
“云真人,沈家的沈廷扬求见。”
“哦?”
云逍眉梢一挑,“让他进来吧。”
别人可以不见,历史上的抗清英雄,现沙船帮少主、国师忠实粉丝,却是非见不可。
片刻之后,沈廷扬快步走入雅间。
他一见到云逍,露出激动之色,立刻抢前几步撩起衣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草民沈廷扬,叩见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再造之恩,沈家上下,永世不忘!”
“起来吧,沈船王。”
云逍打趣道,示意他坐下说话。
如今崇明沈家,掌控着从上海到京城的海上航路,并且家里还有一座大船厂,称其为‘船王’并不为过。
“谢国师大人!”
沈廷扬起身后,却不敢落座,而是坚持站在一旁,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开始向云逍汇报。
“国师大人当初指点草民,让草民将全部身家投入海运,如今已有三年……”
他激动地伸出手指:“当初沈家不过是上百艘内河和近海沙船,如今,我们已拥有大小福船、广船共计三百余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