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云的神女之名并非只在小范围内流传,而是已经传遍大雍,有些经济不发达的地区甚至已经给她建起了神女庙。
这种动摇人心的操作,已经是在封建王权上疯狂蹦迪了,清溪才不信朝中那群成了精的狐狸没有一个人察觉不对。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单看历史上多次出现的“灭佛”运动便可见端倪。
今日听萧清宴的意思,清溪才彻底确定朝中对殷若云早有打算,只是至今密而不发。
几乎不用思考,当一切尘埃落定,等待殷若云的结局必然只是死路一条。
莫名的,清溪突然觉得殷若云可悲,凭借重生一世的经历生而知之又如何,最终还是沦为上位者手中博弈的棋子。
还不如借着重生的奇遇好好躺平呢,简单富贵的过一生难道不好嘛?
听到清溪发出的一声无奈的长叹,萧清宴就已经只她想到了什么,俊美的面容浮上一层忧虑和心疼。
“溪溪,生于锦绣膏粱之中心太软可不是好事,你不要忘了殷若云和殷家曾经都做过些什么,一切都是他们的选择,结果自然也该他们担着。”
“大哥放心,我又不是真的圣母小白莲,祖母和爹爹的仇,我小时候被她和殷家当筏子的仇,小哥被常家羞辱的仇。。。。。。桩桩件件我都记得清楚,不过是觉得唏嘘罢了。”
顿了顿,清溪狐疑地看向萧清宴,“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以爹爹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会容忍殷家蹦跶至今?以他的性子,应该第一时间把殷家老太太还有她儿子丢到刑部大牢,用新琢磨出来的刑法在他们身上试验五六七八次才对。”
萧清宴本还在思索清溪言语中过分陌生的词组是何意之时,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问话,差点儿被噎到,他此时是真的庆幸殷远舟因公事宿在大理寺,也庆幸他没有喝水,不然一口水喷出来多不雅观。
“咳,不要胡说。”
面对妹妹灼灼的目光,萧清宴轻叹一声,示意清溪附耳过来,将殷远舟在大雍一统天下后,对殷家做得事,挑能说的告诉了清溪。
眼见清溪的眼睛越来越亮,萧清宴心底只剩下满满的无奈。
清溪和清淮两兄妹中,最像殷远舟的人非清溪莫属,除了模样相似以外,性子也是十足的相似,只是清溪要比每天琢磨十七八个刑讯手段的殷远舟要心软许多。
当然,这并不妨碍殷远舟在萧清宴心里是个神一样的存在。
“溪溪,知道父亲曾经对殷家做过什么,也知道父亲和殷家的仇绝无和解的一日,以后就不要单独跟殷家人见面,尤其是殷若云,知道么?”
清溪连连点头,她是真的错了,死亡对殷老太的两个儿子而言才是解脱,她以后就骂殷家和殷若云的时候,绝不再骂殷家两个老爷,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她爹可真是丧心病狂。
萧清宴看着捂嘴偷笑的清溪只觉得头疼万分,一时不知将前事告诉清溪是对是错,只能揉揉眉心道:
“江老已经回京,现正跟沈老同住,溪溪若真想为即将发生的灾祸做些什么,这些日子就跟着两位先生身边专心做你该做的事儿。”
清溪愣了愣,随即乖巧点头。
民以食为天,天灾一旦发生,第一时间影响的就是黎民百姓的食物,为了减少伤亡,她能做之事有限,无非是在灾后帮助灾民恢复生产,保障大后方的粮食储备。
明确目标后,清溪脑海中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不少,也瞬间想起被她忽略许久的事情,连忙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萧清宴。
“大哥还有件事,最近怎么没有收到听澜哥哥的信?可是边疆有了异动?”
“前段时间蛮族频频进犯,想来信件是耽搁了些日子,据说,听澜在战场上又立了功,待他回来,必有嘉奖。”
眼见清溪对这个消息高兴,萧清宴心下微酸,凉凉开口,“若清淮知道你只关心听澜,不关心他必然要跟你闹了。”
“小哥猴精猴精的,蛮族扰边之前他肯定已经缩回大雍境内了,前几天我才收到小哥送回来的蛮族特产,谁有事他都不可能有事。”
清溪哼哼一声,殷清淮最近不知在闹什么别扭,明明跟谢听澜同在一处,也有与京城通信的渠道,偏偏寄信就是不捎带谢听澜的信,她询问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谢听澜忙于建功立业,没空写信之类的话。
清溪根本不信,沉寂了几天才问起萧清宴,得到答案后她是真的松了口气,突地想到什么,一抹坏笑在脸上浮现,“大哥,听澜哥哥这几年的功勋足够让他封爵么?”
萧清宴忍不住戳戳清溪的大脑门,“你为爵位是大白菜?听澜功劳不小,但远没有达到封爵的程度。”
眼见清溪略显失落地垂下小脑袋,萧清宴笑道:“还在为听澜不平呢?英国公府的爵位是祖上传下来的,谢渊作为英国公最宠爱的孙子,又是谢擎苍独子,获得爵位是必然之事,如果谢擎苍还活着,谢渊身上的爵位就不止一个了。”
“啊?”
“谢擎苍当年凭数千兵马抵挡前朝反贼七万兵马,护佑一城百姓安康,以他的功勋完全可以封爵,圣上当时提及,被沉溺于丧子之痛的英国公拒了,圣上无奈只能加倍补偿谢擎苍留下独子,这才有现在谢渊以孙辈身份袭爵,跟诸位皇子公主共同长大,被圣上爱若亲子的待遇。”
“谢渊还真是好运气啊。”清溪由衷感叹。
即使是生在富贵窝的清溪,也得为谢渊的好运叹服,这要放在小说里,妥妥龙傲天大男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