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家人,均是一愣,却是没人反对的。
林筝墨笑着接话:“就是就是。”
简越迫不及待地跟上:“就是就是。”
林鸿嘿嘿:“就是就是。”
六个“就是”夹击着周京芳,向来不露声色的人也缓和下来,她点头,带着歉疚,鼓起勇气道:“小简,下周要不要来我家里吃饭。”一秒停顿,“如果可以,叫上你妈妈,不知道她上次生病好没好?”
“她没事了。”简越一一记下,“我等会儿转达我妈。”
“好。”
林筝墨察言观色,适时搭腔:“你们饿吗?饿的话,我们再做一点,晚上就在这里吃吧?”
简越起身,自告奋勇:“冰箱里超多,阿姨喜欢吃什么,我来做。”
“都好。”周京芳抿唇笑,“要不要我一起。”
林筝墨摁住她的肩膀,“不用了,交给我们。”话末拉起简越的手,带她去厨房。
当着长辈的面拉手,简越还不是很适应小鸵鸟的大胆模式,心里却暖呼呼的。
她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好久好久,但黑夜之后,白昼总会来。曾经总在漆黑里摸索,犹如无数个在福利院电闪雷鸣的深夜,没有人管她,没有落脚点,没有归家之处。
可如今,有除了简桑之外的人接纳着她,这个人的名字叫林筝墨。
林。
筝。
墨。
林筝墨不再是学校走廊上一个虚浮的名字,也不是网络世界虚无缥缈会随风而逝的蒲公英,她的名字叫“简越”,而不是“啊啊啊”。那些惶恐和不安终归有了一个温馨的小家,具有烟火气的柴米油盐,灶台上轻快跳跃的小火苗,沥过水的青菜滑入锅底呲拉的那一秒钟。
那一秒钟,简越感受到了爱与宁和,她觉得头顶上的暖灯在开花,开在这个寒风肆意的冬天。
“我妈妈挺喜欢你的。”
“是吗?”
“嗯,我能感觉到。”
“那你呢?”
“我也喜欢你呀。”
晚餐两荤两素,一个汤,四人绰绰有余。
曾经周京芳说,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她们家总是只坐了三个人,差一位,如今,那一面桌有了归属者,是一个与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女孩儿。
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京芳一直在盲目等待一个适配林筝墨的男人,像是被社会规训后的下意识反应,总觉得女人要结婚,结婚是归宿,回过头来发现,林筝墨是一朵应该肆意绽放的花,她的身边也要有一朵花,而不是一把收割的镰。
“妈,怎么样?”
“好吃。”周京芳不吝夸赞,“怎么觉得你们做的这个菜有我小时候那味儿。”
简越说:“可能用的猪油吧,这道菜还是我妈教我的。”
周京芳恍然,“噢,这样。”她想起简桑,不免多了句:“你妈妈做饭也很好吃。”
简越唇角漾着笑,“刚刚给我妈发过消息了,她说随时待命。”
一直低头干饭的林鸿忽然抬头,“都忘了和你们说了,今天来是说那件事的。”
林筝墨:“哪件事?”
周京芳:“那个李主任。”
林鸿一本正经起来:“这事儿太不像话了,但我说你就该早点告诉我们,也不至于事后沈校长才联系到我。”
林筝墨只是不愿给家里添麻烦,况且她和简越勉勉强强也算处理好了吧?
林鸿又说:“他儿子有躁郁症,人格分裂,都是让他给教出来的。”
周京芳不耐提醒他:“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