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裹着一层黏液,湿哒哒的,丘壑之间长着一张嘴巴,俏皮地朝两面宿傩扮了个鬼脸,即使命悬一线也不忘拉仇恨,所有看见羂索动作的人都不自觉反胃,这家伙以为他很可爱吗?
阴阳寮学生努力压下这股涌到喉咙的呕吐感。
为了阴阳师颜面,他们绝不可以在咒术师面前露怯!
但人群里仍传出忍不住干呕的声音。
亲眼见到人体头部从内部打开,这人还是他们最敬重的老师,悲伤、恐惧、无法接受,复杂的情绪在胸口汹涌着,这和驱邪除灵不同,那些东西至少没披着人类的皮囊。
愣愣注视着那张嘴,阴阳头脑海闪过一个可怖的念头,对方利用术式潜入阴阳寮,却连身边弟子都发现不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靠情报搜集很难做到极致伪装,难不成这家伙还能继承逝者的记忆?
咒术师和年长一些的阴阳师缓过神来,面无表情盯着羂索。
两面宿傩从前不在意任何人的术式,因为又无趣,又不是他对手,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下意识不想对羂索动手了,直觉判定对方打不过自己,顶多无聊时拎出来玩玩。
他判断的没错,这家伙见状不妙,宁肯暴露术式也要逃,对付这样斗志为零的蠢货他都不想亲自动手了。
倒是强硬起来,和他打啊?
“不再反抗一下了吗?”两面宿傩问道。
他拿回了御守,说实在的,已经失去了杀掉羂索的欲望。
印刻于大脑的术式,换了身体可以使用别人能力……两面宿傩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桃绪,她是属于他的东西,浑身上下没有他允许,不可以失去一分一毫,羂索的存在对少女来说是个威胁,他可不想哪天亲到了缝合线。
诅咒之王问询遗言。
羂索察觉到对方像在看尸体一样的眼神,急哄哄地说道,“抱歉啦,我还没做好来年今天是忌日的准备呢!”
脑子从头部跃起,跳到了张开的手掌上。
身体失去操控,仍旧直立在原地。
两面宿傩不耐烦地打断脑子说话,“你死就死了,哪来的废话。”
羂索还要挣扎。
“……人怎么能恶心到这种地步啊!”桃绪看不下去了,她猛地闭眼,切断了宿傩那边的画面。
哥哥,如果你有幸见到羂索,也会觉得燃堂同学可爱百倍千倍万倍吧!
或许蟑螂都能被夸一句小巧玲珑,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咒术师玩的太花了!
他们超能力者平平无奇!
因为羂索带给她的冲击太过猛烈,她此刻倾诉欲达到了极点。
咒言师正好翻了个身。
桃绪两三步走到对方旁边坐下,毫不见外地问道:“你睡了吗?”
狗卷:“……”
他倒是没睡,闭目养神而已,不过对方找自己什么事呢?
眼睛刚睁开半点,少女不带停歇的话哐哐砸到了他头上。
“应该还没睡着吧?我看见你动了哦?起来跟我说说话吧!”
“?”狗卷用眼神表达困惑,身体坐直。
虽然两面宿傩和里梅都不在,少女对他来说毫无威慑力,但他还是配合地起来了,说不定可以获得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报。
“你知道羂索喜欢给人做开颅手术吗?”她说着手指放在太阳穴绕了一周,比划掀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