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野看着她,一言不发。
安珏解释道:“我姑姑是断掌,断掌打人很疼,小时候我和表哥都被她打过,所以知道。但我哥一点也不像他妈妈,没力气的,所以我没关系。”
袭野没有改变主意:“市立医院还是卫生所?”
安珏一愣:“都说我没感觉了,就不浪费那个时间了吧?而且奶奶还需要照顾。”
“倪稚京会帮忙照顾。那我们去市立医院。”
“我都说了不去呀……”
袭野默了一阵,叫她:“安珏。”
安珏被他骤然严肃的态度惊了一惊:“什么?”
“如果受伤的是我,你让我去医院,我就非去不可。但换到你身上就不行。”他语气平淡,却直指要害,“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是个很专制的人。”
安珏从没被人这样评价过,心中却如有所感,袭野说得并没有错。
可她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良,羞愤难当:“说我专制,难道你就不是吗?”
他点头:“我不否认。”
安珏被他的这份坦荡击溃了,折中道:“那……去就近的卫生院吧。”
袭野猜到她会这么选:“巷口卫生院六点关门,走过去十分钟,做检查还来得及。”
“……你是不是算好了我会答应去卫生院?”
“是。”
“所以你才故意批评我专制?”
“这也是事实,对你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会不会讲话啊,怎么就不能是一点好的了解?”
“这下讲不完。”
安珏的脸,霎时红遍半边天。
她倒不怕袭野真说出什么难为情的话,问题在于,倪稚京不知道何时进门了。现在壁虎似地背贴墙皮,手往外一指:“不然我走,你俩继续?”
安珏窘迫不已,袭野却在耻感方面天生免疫:“不用。”
倪稚京嘿道:“那好,看你们你侬我侬,我不介意。”
“我们走,你留这儿。”袭野将脸一偏,“我陪她去卫生院做个检查,老人拜托你照顾一个小时,可以吗?”
倪稚京“噫”了声:“我跟奶奶关系超好,不用你说,我也会啊。”
去卫生院的十分钟,是以袭野的步行速度来算的。
安珏走得慢些,他没考虑到这点,是担忧盖过了理性:“是不是小腹又痛了?”
安珏摇头:“这下是真不痛。”
“所以刚才其实是痛的。”
“你这么较真,我没法说下去了呀。”
“是我较真,还是你太固执?”他还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至于俞承斌的账,你不算,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