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末那一刻真的很想直接向后踩他一脚,但奈何祁枯的下肢已经变成了异形的蜘蛛腿,想必踩也是踩不疼的。
祁枯最终的确信守了承诺,崖枡被关押的位置守卫十分森严。简末跟在男子身后,低着头,一步都不敢停,她能够感觉到那些陌生哨兵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像是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实感,明白了此时自己正处于多么危险的地方。
猼訑星盗团没有苻九赫他们那么自信,除了必要的禁锢设施外,他们似乎还在时刻向崖枡体内注射着能够令他虚弱的药剂。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简末看着里面的人,覆盖在玻璃上的手指慢慢蜷缩了起来。
“心疼他吗?末末,怎么办呢,你是不可能离开这艘星舰的,不如加入这里吧,崖枡会是你最好的工具,你可以利用他迅速地攀升至高层,掌握权柄。”祁枯从身后拥住了女生,将她压在了玻璃上,唇瓣与女生白嫩柔软的耳尖若有似无地碰触:“他很听你的话不是吗,你让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比狗还要好用。”
祁枯低声引诱着,若说他对猼訑有什么忠诚,恐怕连城和舰长都不会相信,他只是想要将纯白又干净的女生拉扯下来,将简末拖拽入与自己同流合污的泥潭里。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肮脏,似乎让女生也染上泥泞,他便能配得上她,能够与她站在一起了。
“为什么露出这幅表情?”
可玻璃中反射出的女生却微微蹙着眉,浓黑的眼眸中浮现出了几分忧郁之色,显得可怜极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利用,末末,你也想让他好起来,不再那样卑贱痛苦不是吗?你可以帮他的,你可以捕获他,重新教导他,让他不必像是个动物一般被关在那里。”祁枯低声诱哄着,“末末,你是在帮助他、救他,他会感激你的,这是只有你能够做到的事情。”
简末的手指越蜷越紧,最后变为了一个紧握的拳头,终于没能忍住,转过身砸在了祁枯的脸上。
这一下她用的力气有些重,像是把所有恐惧、害怕、委屈的情绪都宣泄了出去,那一刻脑海反而变得一片空白。
祁枯的唇角逐渐流淌下浓稠的血液,他的唇破开了一个口子,泛起些尖锐的疼意。
男子探出舌尖舔了一下破损的位置,有些刺痛。
他不知道如果被别人打脸,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但是此时他心里的想法却很莫名其妙——他竟然觉得,会伸爪子挠人的女生也很可爱。
他是不是堕化的程度又加深了。
但很快,祁枯心中便又开始泛起了些不满,明明是他先用崖枡来引诱女生,可当简末真的为了维护对方而打他的时候,他的喉咙中却又好像尝到了另一股酸意与苦涩。
凭什么呢。崖枡到底有哪点好?
他不过也只是个和他一样的堕化种罢了。
祁枯张开唇,他刚想要说什么时,却听到室外传来
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头顶的灯光电压也一阵不稳,他蹙紧了眉,显然没想到第一次将简末带出来就遇到了意外情况。
他此时也再顾不得争风吃醋,握住女生的手腕便想要带着简末先回到她的房间里。
简末回眸又看了一眼崖枡,动作微弱地挣了挣,却无法轻易摆脱男子的束缚,只能够被迫跟着他向前走。
走廊中有表情肃穆、形色匆匆的哨兵自他们的身侧走过,在与简末擦肩而过时却停住了脚步,叫停了祁枯两人,视线紧紧盯住了被祁枯半掩在身后的简末。
“那个女生是个向导吧,之前怎么没见到过,跟我过来。”陌生的高大哨兵说着,便想要伸手直接拉拽简末。
祁枯面露不悦地挡在了女生面前,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窥探了一般,节肢烦躁地在地板上轻点,显出随时都要进攻的姿态:“她是我的向导,有需要请去找其他人,她不必接受其他工作。”
哨兵的视线终于认真落在祁枯身上,在猼訑星舰中,堕化种并不是罕见的东西,甚至于这个组织的舰长,都是一个时常无法控制住自身力量的堕化种。
“不是我需要她,是舰长,这是最高指令,船上一切的人或物都要为了舰长服务,你要忤逆舰长吗。”哨兵神情冰冷,质问的语气无波无澜,却显出几分强硬。
祁枯眸底的情绪变得更阴郁凌厉了些,他心底甚至渐渐对那个所谓的舰长产生了几分厌烦:“舰上没有别的向导了吗,想必舰长应该还不需要一个C级向导去诊治他。”
哨兵站在原地,他审视着眼前的人,通过那显眼的节肢很快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劫持崖枡事件中被策反的帝国中将,对星舰内的各类事务并不了解,那么他身后的那个人,就是当时被共同挟持的年轻向导吧:“舰上向导数量的确稀少,这正是你身后的向导能够待在这里的原因。猼訑不养无用之人,任何人都要为猼訑付出贡献,她也一样。”
祁枯最终没能够真的护下简末,陌生哨兵在猼訑的地位似乎也很高,至少简末发现之后遇到的人都对他很尊敬。
被迫跟在哨兵的身后,莫名其妙便跟随着对方去见敌营大BOSS的简末心中有些忍不住的紧张,又不由在心里吐槽这个猼訑组织看起来怎么像是随时能够自己在内部支零破散,甚至还需要她这个C级向导去为舰长做精神疏导。
哨兵一直带着简末来到了驾驶舱的位置,而离得越近,她便能够愈发感受到电压的不稳定,甚至在墙壁上看到了流动的电流。
“别担心,舰长能够控制好自己不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