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舔了。”简末抽回了手,觉得这只蜘蛛真的很有病,她推开了对方的脸,眼皮变得越来越沉,也懒得管祁枯在想什么,“明天我要去见崖枡,你可以做到吧……”
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至少她还能够为自己争取一些东西。
床榻上,女生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她真的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与祁枯周旋。至于他会不会在她睡梦中伤害她……简末已经无法思考这么多了。
简末的确给予了祁枯一项东西——一个命令,一个要求,一个任务。
祁枯只觉得,他腐化的血肉似乎在重新生长,单薄的皮囊又重新被充满,他得到了意义,即便只是他人的要求。
后来这一夜简末就没有再做过梦了,也许是做梦也很消耗心力,再醒来时,室内的模拟日光系统已经散发出了温和的光芒。
漫长的星际航行能够将人逼疯,人类是习惯于与恒星相伴的物种,失去恒星就会出现心理问题,这种日光模拟系统也是保持身心健康的一个小工具。
曾经猼訑就因为没事放电将它们弄坏过,结果因为哨兵心态失衡时的攻击性与失控性,而不得不又在某个比较发达的行星上重新购置了新的设备——他们也不总是烧杀劫掠,毕竟合适的货物也不是那么容易遇到,更多的时候他们也会装作文明人主动掏钱,前提是没有被人发现他们的星盗身份。
简末几乎以为昨天见到祁枯也是她做的一场梦,但当她发现床边逐渐恢复的凹陷与残留的余温后便明白了,某只蜘蛛绝对是在这里趴了一晚上。
简直像是什么奇怪的宠物。
祁枯没有食言,他的确再次带着简末去见了崖枡。
被半吊起来的男人闭着眼眸,大剂量的药剂令他清醒的时间变得很短,而他的额角处插着绝对不人道的洗脑催眠机器,如果这一套方式不管用,猼訑星盗团便打算直接将他催化成没有任何理智的堕化种。
简末捧住了男人的脸颊,崖枡的眼睫颤了一下,但是仍旧没有睁开眼,猼訑比帝国更加残忍,他们甚至直接穿透了他的琵琶骨,身后的兽尾也被硬生生钉在了地上。
他没有看她,这反而令简末觉得有些放松。
她需要身体接触,最好越亲密越好,只有这样,她深度净化的时间才能够变得更长。
简末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
她仰起头,踮起了脚尖,闭上眼睛,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对他吻了上去。
简末再次来到了那个铁笼前,和崖枡不同,笼子中的黑豹正在愤怒地嘶吼着,它不知疲惫地撞向牢门,即便浑身遍体鳞伤也不肯停下。
简末的精神体走了过去,触脚抵在了栏杆上。黑豹似乎是已经不认识她了,它充满威胁性地弓起了腰,再次迅猛地扑了上来,爪尖穿过缝隙,几乎要将触手撕裂成两段。
可简末这一次的目的并不是进入笼子里,她抬起头,看向了囚牢外侧的无数把锁。
黑豹精神体是被崖枡自己束缚在身体内的,否则,它完全能够冲破精神体束缚装置,前往任何地方。
简末想要为它开锁。
这更像是在与崖枡的本能做抵抗,整个过程并不容易。她将触脚变成了软体的形状,努力往锁孔里塞,黑豹却并不配合。它看上去已经忘记了曾经与简末的融洽相处,瞳眸里尽是凶戾之色,而当触手快要成功时,它便又会再次撞上栏杆,让锁被撞得移位,给触脚添麻烦。
简末不得不将一根触手探入了栏杆的缝隙中,将黑豹捆住,让它不要再打扰自己。
黑豹不再像是从前一般好脾气,分不清它是被折磨得同样变得暴虐,还是在恨着简末之前没有来找他,总之它变得格外不配合,甚至将触脚叼入了口中,威胁着要咬下去。
简末没有管它,她用了昨日城教给她的方法,精神触须探入了他最深的思维里,将那些混乱的思绪抽丝剥茧,向他传递着自己的想法。
[让我帮你,不要抵抗。]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沟通起了作用,总之,简末最终成功解开了一把锁,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消耗殆尽时,她才睁开眼眸回到了现实。
然后她便对上了崖枡的双眸。
简末吓了一跳,脚下一软便差点向后跌倒过去,还是她及时抓住了崖枡的手臂,才又一头重新扎回到了崖枡的胸上。
好像结果也并没有变得有多好。
简末脸颊晕开了一片红霞,看都不敢看他,便匆匆忙忙推开人逃出了监禁室。
虽然是事出有因,但趁着人家不知道的时候偷亲对方,果然还是觉得有些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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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末直到走在长廊中回去时,脸颊上的温度都没能够彻底降下来。
而她身旁的祁枯则是表现得有些臭脸,眼眸几次瞥过女生,到底没能够忍住伸出手,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揉了一下:“全是那只豹子的口水,脏死了,亲密接触也不一定就要吻他,末末,你不用这么牺牲你自己的。”
祁枯的眼眸里藏着些深深的嫉妒,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却总是会控制不住地
升起攀比之心。
如果没有让他发现便罢了,知道了有人也能够对堕化种那么好,而那个人却不是自己之后,这种求而不得的感受才真的让人浑身都像是长满了溃烂的脓疮。
想要抢过来,想要让简末看着的人是自己,可每当祁枯想使出什么手段去掠夺时,他的心底又会泛起一阵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