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万卿走到轩下,福身打趣了句。
她见长轩一侧,还隐着个暗衣男子,青年英姿意气,一派严肃,手握柄短剑,威风且坚毅。
四处却不见卫詹,实在奇怪。
邬砚冷着声,简短介绍道,“这是我的长随,卫辞。”
林万卿礼貌的点了下头,“卫辞,怕不是詹叔的后辈。”
“义子。”邬砚也不见外。
原是义子!林万卿心道。
不该再继续深究人家的隐私,便收了表情,只“哦”了一声。
“想与我做买卖,钱备齐了?”
邬砚言归正传,也不跟她再扯些别的。
林万卿笑了笑,“我没钱,不过,我这有一桩消息,想来,您定会感兴趣。我们要不要交换一下。”
邬砚却不信她,沉吟道,“你一个内宅闺秀,能知道什么。”
“托您的福,给我找了位好父亲。”
她头一歪,忽闪着眼,“他可是当朝左相,我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也不奇怪吧。”
邬砚听罢,却蹙起了眉,眼中露出一丝森然。
“你安安分分做个贵女便是,非要没事找事,有什么意思。”
林万卿挪步靠近,“您该知道的,这林府千金我是多不情愿。当初为了活命,别无选择,如今我又看到了生门,如何不想着搏一搏。”
邬砚叹下气,若有威色,“你在我这里倒是坦荡,真不怕有一日,这些逆言传到左相耳中。”
林万卿一脸无事,却是不怕,“我不信,堂堂朱雀阁长司,也喜欢扯闲话。更何况,‘货讫两清,不包售后’,您也没有义务,再为左相效劳了吧。”
这姑娘心思敏捷,又有主见,邬砚早就知道的。
又听她说想搏个新出路,也不意外。
邬砚一手覆在膝上揉了揉,轻阖下眼,片刻才舒了眉目。
“又快开堂了。”
他倏地看向在空地玩耍的孩童,语下轻缓许多,“说吧,你想知道什么。这次不收你钱,就算是为当初的事,向你赔不是了。”
林万卿不善去揣度人心,更何况还是像邬砚这样阴晴不定、说变就变的人。
可是,突然大发善心,又实在可疑。
管他又憋着什么坏水!
林万卿心一横,不再去细想他是什么目的。
只是大叹,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信王案结,王府也抄了,可相传富可敌国的财产却没收上来多少。我实在好奇,那些钱财都去哪儿了。”
林万卿清亮的眼神里满含期待。
邬砚端正的身子往椅背上靠去,声音一舒,“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不信。”林万卿登时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