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陶妈妈又将凶器呈上,“便是这支玉簪了,那半支还留在卉株身上呢。”
林百宜将她细细的远山眉一舒,淡淡道,“哦,母亲的意思,是说这簪子是三妹妹的?”
转而,又对卓氏道,“母亲,您这只有物证,无以支撑三妹妹是凶手一说。”
“死了的叫卉株,是府上薛姨娘院儿里的丫鬟。只是,薛姨娘现下病着,不好出门再受风,便也没请她来。不过,也遣人去问过了。”
到这儿,卓氏顿下声看向林万卿,她掩下适才的冷漠,抬眼间,换上了怜惜、心疼的眼神。
“薛姨娘说,卉株昨夜匆匆回院儿,似是受了什么惊吓,细问了也不说,只是嘴里提了几次‘三小姐’~”
那怜惜之情,带着阴险和伪善,处处是要把人逼入绝境的厉色。
“这是你的?”
不管旁人说什么,萧缇只想听林万卿一句话。
她温顺的垂下眼睫,“是,也不是。”
“如何说?”
“那是母亲送我的,也确实是属于过我,可后来,被二哥哥抢了去。”
“胡说。”
周姨娘一听,又像被踩了尾巴,“他抢你簪子作何,难道就是为了杀人?再陷害你?”
“是啊,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陷害我呢。”林万卿委屈,慢慢道,“母亲,您说呢。”
卓氏将此事坐定了九成,却因周姨娘一句话,打回了起点。
她气恼,可又不好发作,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应对这丫头的话。
萧缇忽而心下一动,透过屏风向曲师傅那儿看去。
“你是夫人请来的殓师?”他问。
曲师傅抬手一拜,“小的正是。”
他又问,“做这行多久了?”
“小的在军中做事,已有二十余年。”
“嗯,二十余年,那定然是可靠的。”
是啊,怎么把殓师给忘了。
林万卿心里爽了一下,可又莫名紧张起来。
她虽觉得这是突破口,却也担心,那殓师和卓氏早已串通一气。
萧缇护着太子妃一路从宫中来到林府,进了门,也没得一口茶。
倒也不是挑理儿,只是,嘴上有些发干。
如此,也想着赶紧了结这些事。
他抿了抿嘴,继续刚才的话,“师傅既然查明了死因,也该瞧出了,这伤口的深度。你做这行有二十年了,凭经验,想必对这行凶距离,出手力度,也能判断一二吧。”
还想着,这是一出轻松的活儿,曲师傅也懒得认真去查这么多。
也是倒了霉,遇到个难缠的丫头不说,还撞上了太子妃和七皇子。
他哪儿还敢再不上心,转了身,又去仔细查验一番尸体。
心里有了底,赶紧上前回话。
“小的仔细瞧了伤口,凶手应是在近距离将簪子刺入死者胸口,再看簪子嵌入深度,小的判断,凶手使的劲儿可不小。”
“那你瞧瞧这位三小姐,可是她的力气能伤到了。”
“小的以为,恐不成!胸口深度似是男子的力道。”